第一百五十章:牛乞儿的惊天秘密

    看来是有一个强力人物,接管了整个宫室啊!

    只是……

    为何彼等掌管了宫室,却是放他进来呢?

    两人带着众将一路疾行,不多久,就到了议政大殿里面。

    这个时代,还没有给宫室取名的习惯。

    人们在建造宫室的时候,因为没有建造二层楼的习惯,是以,更喜欢累土为基,将房屋修建在高台上。

    如此一来,远远看去,这些房屋,就层层叠叠的,看起来很是壮观。

    这样的建筑,在历史上统称为台。

    比如楚国的章华台,吴国的琅琊台等等等等!

    齐景公好宫室。

    在这个时代,好宫室,可不是简单的修建房屋这么简单。

    齐景公征召了大量的民夫,挑土为台,修建了大量的台式建筑。

    甚至,在城外,都是修建了一个臧武台。

    两人走着走着,就遇到一片台阶,他们抬头一看,只见前方的建筑,修建在一片高高的台基上。

    那台基,横宽足足有几百步,高度更是有好几丈。

    真不知道这么高的建筑,齐景公究竟动用了多少人力!

    实际上若不是他的滥用民力,齐国也不会逐渐的衰落到了现在这个模样了!

    要知道,在齐景公上台的初期,齐国还是很是强大的。

    田逆长叹一声

    “远处宫榭簇簇,亭台楼阁无数。

    朱门紫垣深深,昔日长眺依栏处。

    阙前燕雀依旧鸣春风,不知当年君候何在?”

    鲍鱼愣了一下。

    他诧异的看了看田逆。

    这货不是跟他一样,是一个莽夫吗?

    为何这货的话语,好有意味哟!

    鲍鱼使劲敲敲头,“砰砰”作响。

    田逆愕然的看着他,这厮在作何?

    “鱼,你这是作甚?”

    鲍鱼语气悠悠“逆大兄,我自小就崇拜你,本以为我学会了你的本领,哪知道?“

    他幽怨的眼神,只让田逆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逆大兄,你竟然背着我偷偷学了这么多的文化!”

    鲍鱼满是哀怨。

    怎么回事嘛!

    大家说好了一起莽,结果到头来只有自己的才是莽夫,人家竟然偷偷摸摸的就成了大才!

    “你说这?”

    田逆轻笑。

    他要比鲍鱼他们大了十几岁,鲍鱼他们成长的时候,自己已经从军了。

    那时候的田氏,正是辉煌的时候。

    田逆的早年,正好是搭上了田穰苴的末班车,

    那时候,田穰苴虽然已经辞去了大司马的位置,但是,田氏在齐国第一军事世家的名头,还是无人能够撼动的。

    那时候的田逆,少年从军,军中将领大都是受过田穰苴大恩的,是以,他早年的时候,当真是一帆风顺的。

    正因为这样,田逆作为田氏旁支,却是得到了足够的军功。

    但是,好景不长,不多时,田穰苴就被逼死了。

    作为田氏出身的田逆,自然是就此丢掉了军中的职务。

    他也曾迷茫过。

    甚至,田逆还曾一度找不到了方向。

    那段时间,他只剩下看书来打发时间。

    可以说,田氏的藏书,他全部都看完了。

    如此一来,反倒使得田逆积累了足够的知识。

    等到田白出身的时候,正是田氏的低谷,那时候,田氏的后起之秀都被针对,或是被陷害,或是被授予了闲散的职位。

    为了避祸,他跟着田盘居住在城外。

    小白小时候甚慧。

    虽然他识字不成,学字老是缺胳膊少腿,要么就是比划缺失,本该是拉到底的一笔,他只是写了一半。

    但是,虽然这孩子识字不成,但是,口才却是很好。

    这个时代人们伤春悲秋,还停留在“喓喓草虫,趯趯阜螽”的平白直叙。

    但是,当时田白学到了这个时候,竟然直接来了一句“切切闇窗下,喓喓深草里”,一举让他佩服不已。

    这等婉转承接,这等借物隐喻实在是让田逆佩服不已。

    正因为跟在田白的身边久了,听了牙牙学语的他很多新奇的句子,田逆在叙事上面,也就学会了委婉。

    现在想来,当年幸亏他心灰意冷,是以才能认真的聆听小白的话语。

    若是现在,再有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吐字不清的胡言乱语,他还真的未必会再次聆听了!

    等到小白懂事之后,这等足以称为一方巨子的言语,再也没有说过了半句。

    而他也是终于被国君召回,做了中庶子。

    其后,几经折腾,他成为了国君身边的御者,然后在先君病危的时候,被任命为荼公子身边的御手。

    对于鲍鱼的感慨,田逆只是一笑置之。

    这般遭遇,莫说是鲍鱼了,就算是家族中人,也是大多不知的。

    这就是为什么田白再次回来,已经不大记得当年照顾他的田逆,田逆还对他维护有加的原因了。

    他始终坚信,田白就是苍天赐给田氏,用来改变田氏现状的神子。

    两人说这话,却是到了大殿面前。

    这议政殿,正是建造在一方垫起的高台上。

    这一方高台,足足有九十九阶楼梯。

    其间亭台小榭无数。

    这是先君最为喜爱的一处地方。

    两人还不待抬起脚步,拾阶而上,就见到从一边的小道上,走过来了一个老者。

    却是牛乞儿。

    “内监?”

    鲍鱼楞了一下。

    这家伙不是已经快要一年的时间,都不露面了吗?

    作为大内总管的他,执掌的乃是整个宫室的所有太监。

    是为宦者令。

    自从先君故去之后,不知为何,他却是自请去了寺中,为先君祈福。

    当时,一众朝臣都惊呆了,甚至就连高氏都是错愕不已。

    要知道,虽然牛乞儿不似两百年前的竖刁,那般的贪恋权术。

    齐恒公时代,宠信奸邪小人竖刁、易牙等。

    易牙与竖刁本乃好友,齐恒公说自己尝遍天下美味,唯一没有吃过的就是人,引为生平憾事。

    后来易牙将自己儿子煮了,做成肉羹给齐恒公吃,此后,两人深得齐恒公的信任。

    等到管仲死了之后,齐恒公更是欲要以易牙为相,其后更是立了公子无亏,致使太子昭逃亡宋国,爆发了五子争位的内战,而易牙和竖刁更是封锁宫室,不许任何人进出。

    可怜一代霸主,最终被活活饿死,等到内乱平息时,已经满室的蛆虫了……

    当然,信奉小人,一向是齐国君候的通病,几乎历代齐君都是宁愿相信小人,也不愿意相信君子的。

    在齐国的贤者,虽然能够掌权,但是,好不容易被治理妥善的国家,等到了君候晚年,总是会因为各种原因,再次衰落下来。

    齐恒公如是,齐景公也是如是,在位64年你没有看错的齐庄公吕购,前庄,一样如此。

    而自从齐恒公之后,这种情况更是越发的明显。

    齐国要么就是君位频繁更替,要么就是乱战一番之后,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统治时间长久一点的齐侯,但是,等到他末年的时候,就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昏聩无能起来。

    这仿佛是一个魔咒,一个诅咒了齐国无数国君的魔咒。

    见到是牛乞儿到来,鲍鱼很是惊讶。

    虽然他们家主已经半年的时间,都没有进入齐国议政殿,参与朝政了。

    但是,两家身为五大夫之一,手中的权柄确是并不曾丢下。

    对于齐国大小事务,就算是他们不出面,一样是知之甚详。

    牛乞儿自从进入了寺中以来,还真的没有出来过呢!

    今日,他在了这里,这说明了什么?

    莫不是,统合内宫诸太监的,便是此人?

    鲍鱼与田逆对视一眼。

    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毅。

    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小白他们正在掌控全城,他们这时候必须要拿下了宫室!

    只有掌控了这里,那么齐国这条巨龙,这条百头之龙,才能真正的老实下来。

    两人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今天不管是谁在这里,也无法阻挡他们掌控齐宫的脚步!

    拿下了这里,他们还要去搜捕高氏之徒呢!

    哪知道就在两人暗中抓紧了剑柄,甚至要吩咐属下小心应对的时候,却见那个走路颤颤巍巍的老人,竟然停住了脚步

    “奴婢见过二位君子,君子且容老奴禀告,齐宫上下三千余人,上至太后,下至綄衣洗纱的婢子,清理粪涌的力宦苦役,都已悉数收拢,等待君子的命令……“

    牛乞儿的话语,只让两人一楞。

    而牛乞儿却是自顾自的道“两位君子,太后身体有恙,便在此殿!”

    他弯腰塌背,死还没有之前的时候,权势足以与外相媲美的意气风发。

    反倒是就像是一个邻家老爷子。

    唯一有些不足的就是牛乞儿的身上,虽然衣衫干净整洁,但是他的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一股莫名的骚味。

    还有他那布满了老人斑的脸上,却是光洁无须,这与这个时代是格格不入的。

    这个时代的男子,及冠之后,就开始蓄须了,甚至,有些胡须浓密的男子,更是能够得到一个美男子的称谓。

    而若是夸了别人是美髯公,那么就像是夸奖对方吊大活好功夫深一样,是要飘飘然的。

    千年后的关公,变为了一句美髯公,而沾沾自喜,甚至,还制作了一个锦袋,专门用来保养他的胡须。

    这些奇葩的事情,后世人是不懂的。

    牛乞儿无须,这就让他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脸面,再加上素来都是在内宫伺候人的,他的腰肢,惯性的前倾,如此一来,年纪却与田逆相差无多的牛乞儿,倒像是大了他几十岁一般。

    田逆稍微诧异了一下,但是见到牛乞儿的动作之后,就明白了牛乞儿的意思。

    他这是见到田鲍翻身,要投靠过来了啊!

    不愧是内宫里的牛人!

    这厮能够在鱼龙混杂的内宫,掌权这么久,却也是一个能人啊!

    他冲着牛乞儿笑着还礼“听闻公身体不适,这是好了么?”

    “贱仆蒲柳之身,不敢劳烦君子挂念,臣无碍,只是身子有些朽了。”

    牛乞儿受宠若惊。

    这人啊,只有失去了什么,才会愈发的珍惜他的。

    牛乞儿家贫,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自宫以入深宫,以此换一碗吃食。

    他失去了胯间的东西之后,这才是愈发的怀念男人的感觉。

    不说别的,每逢阴雨天,他便直不起腰,这就是区别啊!

    面前这个一身铠甲的壮汉,仅仅比他小了三五岁而已,但是,人家现在声音洪亮,腰脊挺直,甚至还是一员猛将。

    但是,自己呢!

    他自宫的时候,手中没钱,躺在稻草铺上,生生捱了半旬。

    如此一来,因为受了亏症,是以这不过是四十余岁的年纪,就宛若古稀老人了!

    甚至,人家田氏的祥瑞,那两个九十余岁的老人,都是要比他这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还要年轻呢!

    田逆轻笑。

    他确认了,牛乞儿这是要投靠他们啊!

    也好!

    齐国内乱未定,还有国高二卿的封地需要接受,这期间,总是要维持君位稳定的。

    只有当齐国尽在掌握之后,才能更换了君主不是!

    若不然的话,那些莱地虎视眈眈的公子们,一旦是乘机作乱,可就难以收拾了。

    田逆一边提甲裙下摆,开始攀登阶梯,一边却是开口道

    “宦者令,还不曾知道太后遭了什么病症呢?”

    牛乞儿迟疑了一下,他微微收住了脚步。

    田逆和鲍鱼也是止步不前,两人玩味的看着牛乞儿。

    来的时候,两家的家主,便有了交代。

    田乞和鲍息避开群大夫,告诉二人“高氏子出入宫闱有恙,许是宫内有所肮脏事……”

    此时见到牛乞儿的神色,两人的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这两人都是死尸堆里爬出来的,他们这一皱眉,牛乞儿只觉得周遭的空气,猛然就变得冰冷起来。

    甚至,这时候他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进入了三九寒冬。

    牛乞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五荒六月的天,正是热气蒸腾之时。

    但是,牛乞儿只觉得如坠冰窟。

    他迟疑了一瞬,这才是咬着牙低语道“两位君子,此事……”

    牛乞儿迟疑的看着两人身后的一众贵族……

    “两位君子,此事……”

    他很是迟疑,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齐国公室的脸面,可就要丢完了啊!

    田逆冷笑“公但言无妨,事既毕,断无不可对人言!”

    牛乞儿一咬牙,田逆的态度很是明确,若是想要保住了他自己,那么必须要将这件丑事说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两位君子明鉴,高氏世子虎,前些时候却是夜宿宫室,致使太后芮姬有孕……”

    什么?

    田逆和鲍鱼还好,起码有田乞、鲍息给他们打了招呼。

    跟在两人身后的一众大臣,顿时傻眼了。

    什么意思?

    高虎勾搭上了太后?

    天啊!

    这都是什么事啊!

    要知道齐景公算起来可是高虎的长辈,这……

    这事既违背了人伦,又违背了君臣纲常!

    田逆冷笑,他瞥了牛乞儿一眼

    “公既然知晓此事,何不早报?况且!”

    田逆冷笑,满脸的玩味。

    他上下打量了牛乞儿一眼。

    牛乞儿只被田逆看得心中发毛。

    田逆冷笑道“先君驾崩的时候,后宫唯有芮姬与高虎在,公可知期间发生了何事?”

    田逆一边说,一边上下扫视着牛乞儿。

    那洞察一切的眼神,差点没有让牛乞儿瘫坐了一团。

    饶是他在宫中也不是双手洁白,这一双布满了老人斑的手上,每一个斑点都是一条人命。

    但是,他所有的不过是阴狠罢了,见到田逆这阳春白雪的狠,却是怯了!

    田逆是谁,这人可是齐国新一代的第一猛将。

    之前的时候,国氏的世子国许还是被人吹捧,说是齐国无双,而高氏那边,一样是捧出了一个族人。

    那个时候,田逆只是有着名头,但是却没有真正的比斗过。

    但是,此时见到笑到了最后的却是田氏,他已然明白,这田逆必然是齐国将领中的第一人的。

    单单是看田氏的那个老古董,能够放任田逆率军来攻略宫室,他就明白了此人必然是有勇有谋的。

    若不然的话,田书这个良帅在场,又岂会启用了田逆。

    牛乞儿知道,自己虽然也是让后宫太监宫女们禁声的人物,但是遇到了田逆,却是宛若老鼠见了猫一般。

    他就像是一个在幼稚园称王称霸的大哥,见到了田逆这个真正的杀手,却是显得这么的幼稚可笑了。

    “不敢隐瞒君子!”

    牛乞儿一咬牙,就决定将一切都推到了高氏和芮姬的身上。

    他斩钉截铁道“先君宾天的时候,老奴却是在场的,那时候,老奴被知会出去,室内唯有太后与高虎二人。”

    “老奴只是听到了一声娇笑和一阵喘息,然后国君似乎很是震怒,呵斥了一句什么。”

    “只是那个时候,房门外有太后的丫鬟看守,老奴离得远,却是听不真切。”

    牛乞儿毫无心理压力的就将芮姬和高虎给出卖了。

    本来齐景公的死,就与他无关,这时候眼见是对方已经知道了什么,他若是再不说,可就真的要陪着齐景公了!

    “君子明鉴,老奴只是听到了室内似乎有撕扯声,老奴本来想要前往查看,但是,太后身边的侍女怒目相向,老奴只得稍安勿躁。”

    “哪知道一炷香之后,太后召侍女进去,稍待就传来了先君驾崩的事情……”

    “君上啊,老奴愧对君上的信任啊!”

    牛乞儿哭天抹泪起来。

    一众士大夫们听得是目瞪口呆。

    他们原本还在斥责高虎和芮姬的苟且,是丢了齐国脸面的事情,但是,哪知道就又听到了这个劲爆的消息。

    这一下,雷的他们目瞪口呆,甚至就连发表意见,就连象征性的哀嚎两声,为先君喊冤,斥责高虎、芮姬不为人子,都给忘记了。

    田逆挑挑下巴,脸上的神色舒缓了一些,他示意牛乞儿继续说。

    牛乞儿得到了田逆的保证,急忙继续道

    “老奴之所以退避寺中,伺候先君遗体,所为的就是查明先君死因的!”

    他伸手入怀,在一众军士忍不住就要架上了刀兵的时候,却是拿出来一方布帛。

    “这是老奴在君上入殓之后,偷偷打开君上棺椁,绘制的君上遗体!”

    他将布帛展开。

    这是一幅细描。

    世人皆以为华夏国画乃是意境画,只重意境,而忽视了形象。

    实则不然的。

    意境画发展壮大与宋朝,自此之后,才是大行天下的。

    在此之前,华夏绘画写实的风格也是不少的。

    牛乞儿的这一幅画,就是写实的风格。

    他绘制的正是齐景公的遗体。

    只见布帛上的绘画,就像是真的一样,甚至就连色彩的明暗,都是用不同浓度的墨水给表达起来。

    甚至还有用各色颜料,比照实物精心绘制的部分。

    比如齐景公最爱大红,他的衮服都是采用的大红色,就连死的时候,都是用大红的衮服下葬的。

    这一副画上,齐景公身上的衣衫,也是大红色,甚至上面的金色丝线,都是用黄颜料绘画了出来。

    然而,这一副图画最为引人注意的,并不是画技的表达方式,而是齐景公的脖颈。

    只见画中人物的脖子上,却是有一圈乌黑色的。

    那乌黑色就像是卡扣一样,卡在了齐景公的脖子上。

    众臣都愣住了。

    鲍鱼伸手扯过一个军士,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士卒张开了嘴巴,手脚乱舞,嘴里也是呵呵出声,脸都是涨的通红。

    鲍鱼使劲掐了士卒一把,然后松开手,将他拉到画前仔细比对。

    果然,只见士卒脖子上的红痕,与图画上的样子相差不多。

    这……

    群臣都是愣住了!

    “高氏当诛!

    田逆怒吼一声。

    一众朝臣也是满脸的愤慨。

    高氏子与芮姬一道掐死了齐景公,这实在是让人……

    监褴皱紧了眉头。

    不能让田氏牵着朝臣的鼻子走!

    若不然的话,田氏一旦掌握了权势,他想要坐上五大夫的位置,可就难了!

    “诸位,这只是一面之词,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去议政殿,询问太后之后再做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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