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番外婚礼

    整整一个炎热的八月,宁栀都在学车,终于顺利地考过了科目二。

    科目三她现在还不急着考,打算等寒假时再说。

    九月份她就忙起来了,不仅要到学校读研,还要开始准备婚礼的事了。

    宁栀没有选择住校,每天上完课就回家。

    陈也的字不好看,写请帖这活儿自然就落到了她身上。

    吃完晚饭,她从书包里拿出笔袋,找了支出水流畅的黑色签字笔,跑到书房里去写请帖了。

    陈也把桌上碗筷收拾了下,洗了碗草莓端着进去。

    他坐在她身边。

    桌上一盏小台灯,暖黄色的光下,小姑娘低垂着眼,在大红色,镂刻着双喜图案的请柬上写下宾客的名字。

    一笔一划,字迹清秀又好看。

    宁栀写完一张请帖,抬起头,看见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漆黑的眼里带着深深笑意。

    “你笑什么呀?”她眨了眨眼。

    “没什么。”

    陈也嗓音愉快,从碗里拿起一颗草莓,喂到她嘴边。

    草莓不大不小,宁栀刚好一口咬下,她把写好的这张请帖放到一边,又拿起新的一张,低头继续写。

    陈也没走,还坐在她旁边,时不时拿颗草莓投喂。

    他看着她安静又认真的模样,仿佛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好久好久以前,还是读初中那会儿,他们就经常坐在一起写作业。

    那时的小姑娘穿着白校服,马尾辫高高扎着,低着头,小手攥着笔写作业。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还在一起,她写的是他们两个的请帖。

    陈也忍不住又弯了下唇。

    请帖都写完,送出去之后,还有好多事情要办。

    拍婚纱照,定酒席,选喜糖和伴手礼,全部弄好就到了十月份。

    婚礼最后定在十月五号这天,沈静溪特意找人算过了,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婚礼的前一礼拜,夏筱桐就从宜市过来了,她是宁栀的伴娘,两人一起选了婚纱和伴娘服。

    十月五号这天,早晨六点钟,天刚刚亮,卧室里的手机闹钟就响了。

    宁栀是第一次结婚,夏筱桐也是第一次当伴娘,两个小姑娘昨晚都心情激动得有点睡不着。

    被闹钟叫醒,她们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精神还是困困的。

    一起去洗漱完,夏筱桐拿出两张纪梵希的面膜,一人一张“栀栀,我们快把面膜敷了,今天你是最好看的新娘,我也要是最好看的伴娘!”

    宁栀笑着接过。

    两人躺床上敷面膜时,沈静溪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桂花小汤圆。

    她把碗放到桌子上,提醒她们“你们两个敷完面膜就快把汤圆吃了,不然等会儿化妆之后再吃东西就不方便了。”

    “知道啦,妈妈。”

    “好的,阿姨。”

    吃完汤圆,化妆师和造型师来了。一番收拾打扮,时间快到十一点钟了。

    宁栀的高中同学姚青青,还有大学室友邹悦和吴小芳都过来了。

    她们争相和换上了婚纱的宁栀一起开心地拍照,然后叽叽喳喳讨论把她的高跟鞋藏哪儿。

    迎亲的习俗就是要藏鞋子,新郎只有找到新娘子的新鞋子,才能把她接走。

    宁栀坐在床边,她穿着裙摆很长的婚纱,行动不方便,就看着她们一会儿把鞋子藏到衣柜里,一会儿又拿出来藏到大熊玩偶后面。

    “放柜子里也太明显了,他们很容易就找到的。”

    “要不我们塞床底下?”

    “不行不行,我感觉放到床底下也很容易找到呀。”

    夏筱桐眼珠滴溜一转,想到个好办法。

    她拎着那双镶满攥的细高跟鞋,掀起宁栀婚纱的裙摆,接着把鞋子放进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迎亲的伴郎团很快来了,房门砰砰砰地被敲响,宁栀心跳突然开始变得有些快。

    “小姐姐们开门啊,我们来接新娘子了!”薛斌在门外大喊。

    “谁一来就开门,要给红包才开的,懂不懂规矩啊?”夏筱桐也大声地冲着门外喊。

    成一鸣大声回道“放心吧,红包也哥都准备好了,超大超厚的,你们开个门就给。”

    夏筱桐和邹悦打头阵,拧了拧门把手,将门拉开一条小缝,几个厚厚的大红包立刻塞了进来。

    夏筱桐拿了,把红包递给后面的吴小芳和姚青青。

    然后手继续朝他们伸着“我们栀栀今天特别美,就给这几个红包就想把人接走,也太便宜你们了吧。”

    薛斌又掏出几封厚实的红包放她掌心。

    夏筱桐掂了掂,挺有分量的。

    她把红包和邹悦一分,拉开了房门。

    薛斌,成一鸣还有付凯立刻冲进来。

    陈也走在后面,黑色衬衣配西装,剑眉飞扬,格外帅气英俊。

    他进来第一眼就看向坐在床边的小姑娘,洁白的婚纱穿在她身上,漂亮得他一眼都舍不得挪开。

    “我们快找鞋子!”薛斌第一个打开柜子门,看了一圈没找到。

    成一鸣整个人趴到地上,在床底下找,也没看到鞋子。

    几人把房间各个角落找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鞋子藏哪儿了啊小姐姐们。再耽误吉时要过了。”薛斌可怜巴巴恳求道。

    夏筱桐扬了扬下巴。

    薛斌会意,马上把彩虹屁吹得噗噗噗响“你今天真的超级漂亮,简直是仙女下凡,求求人美心善的小仙女告诉我们鞋子藏哪儿了吧?”

    夏筱桐满意地笑了笑“好了,我不为难你们了,新郎唱首歌就告诉你们鞋子在哪儿。就……就唱那个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好了!”

    陈也漆黑的眸子看着宁栀,笑得温柔,语气带着点儿无奈“栀栀,这首歌我不会,鞋子在哪儿,你给我一点提示吧。”

    夏筱桐马上道“栀栀你不要告诉他!”

    “对哦,栀栀你不要说!”邹悦也笑嘻嘻道“我们要听你老公唱那首淡黄的长裙。”

    宁栀坐在床边,微仰起小脸看向陈也。今天的他真的好帅,看得她小心脏扑腾乱跳。

    她明亮的大眼睛冲着他眨了两下,低下头,也不说话,只默默看着自己的裙摆。

    陈也心有灵犀,马上明白小姑娘是什么意思。

    他几步走过去,在她身前屈膝半跪下,手伸进婚纱的裙摆,顺利拿出两只的高跟鞋。

    夏筱桐惊呆了,她明明藏得这么隐秘,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找到!这不科学啊!!

    陈也轻握起小姑娘嫩白的小脚,替她穿上了高跟鞋。

    他站起来,长臂一伸,将她稳稳抱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落进他的怀里。

    迎亲的车停在了门口,他把她抱了进去,自己随后也坐上车。

    婚车平稳地向目的地驶去。

    周围安静下来,他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他的新娘。

    宁栀之前试婚纱时,本来想拍一张照片给他发过去的,但被夏筱桐拦住了。

    夏筱桐说要在婚礼当天再给他看,才更有惊喜。

    今天是她第一次穿着婚纱出现在他面前。

    宁栀抬着头,撞进男人专注热烈的目光中,他唇动了动,她就下意识以为他要夸一夸她好看的。

    她大眼睛亮晶晶看着他,满心期待中,就听他问“领口怎么这么低,这个能再往上提一点吗?”

    说完还真的伸手,试图把她婚纱的v型领口往上提了提。

    宁栀“……”

    他们婚礼的地点没有选在奢华的酒店,而是按照宁栀的想法,在室外草坪上举行。

    今天的天气很好,蓝天白云,绿草茵茵,树枝搭成的拱门上缀着无数朵粉的,白的玫瑰。

    舒缓的大提琴声中,宁栀被姜平潮挽着手,从红毯的另一边一步步走向他。

    司仪按照流程,问出了所有人耳熟能详的那个问题“你是否愿意娶眼前的女人为妻,爱她,忠诚于她,无论贫穷,疾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我愿意。”

    他回答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声音如磐石坚定。

    对许多人而言,这或许只是一道誓言,可对他们,那些全都是真正经历过的。

    陈也牵起她的左手,就如十六年前,第一次牵起她手那样,轻轻的,又小心翼翼。

    这一次,他把戒指套进了她指尖。

    在热烈的欢呼和鼓掌声中,他轻轻捧起她的脸,嗓音低磁,带着缱绻的笑意,一字一顿l

    “栀栀今天特别,特别漂亮。”

    宁栀脸颊微红,吻落下的前一秒,她听见他说“宝贝,我爱你,至死不渝。”

    交换戒指仪式之后,宁栀换上了旗袍,和陈也一起去敬酒。

    陈也心情好到飞起,来者不拒,也不管递过来的酒是红的还是白的,直接一饮而尽。

    薛斌成一鸣他们又是特喜欢热闹的,不停地给他敬酒。

    又一杯白酒递过来。

    宁栀看着他一杯又一杯的,小手拽了拽他,小声道“你少喝点呀,不然头会疼的。”

    薛斌已经喝得醉了,哈哈笑起来,说话都有点儿大舌头“也哥你福气真好,你看宁栀妹妹多知道心疼人啊。”

    宁栀脸红了下,有点害羞地低下头。

    陈也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唇角翘了翘,回应般地捏了捏她的手“没事儿,你老公酒量好。”

    然而事实证明,再好的酒量,十几杯白的灌下来也顶不住。

    坐在回去的车上,陈也明显已经醉了。

    他脸上显出几分红,表情懒洋洋的,眼尾没什么精神地耷拉下来,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倒是更亮了些。

    “你现在头晕不晕呀?”宁栀坐在车后座,担心地问。

    醉酒的人反应都要慢一些,过了几秒,他才回答“有点。”

    宁栀心疼,又有点气,轻皱了皱眉“我要你别喝那么多酒你还不听,那么多杯白酒喝下去,明天早上你头和胃都要不舒服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不对,应该说是亲断。

    陈也坐直起来,将她人往自己这边搂了搂,头低下,轻啄了一口小姑娘樱桃似的红唇“栀栀不生气。”

    声线带着醉酒的慵懒,表情又有些无辜,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在撒娇。

    宁栀本来也没有很气,主要还是心他疼,被他这么一亲,心都要软化了。

    “那你躺下吧,我给你按一按。”

    她让他枕在自己腿上,葱白的指尖轻揉地按着他的太阳穴“这样好了点吗?”

    “好多了。”他看着她温柔低垂的眉眼,忽然唇角勾起,来了句,“薛斌说得没错。”

    “什么呀?”宁栀给他按着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媳妇儿,”他笑了声,一字一顿,语气莫名骄傲,“就是,特别心疼我。”

    回到家里,宁栀用水壶接了一壶水,等待水烧开的时候,又从橱柜里找到之前买的一罐蜂蜜。

    她做这些时,陈也就寸步不离地跟在她后面。

    她到客厅,他就跟着去客厅,她去厨房,他也跟着到厨房,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愣是像个小尾巴一样。

    “你不是头还晕吗,去床上躺着休息呀。”宁栀软声道。

    “不去。”喝醉之后的男人幼稚任性又固执,抓着她的小手不松“我的老婆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宁栀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来。

    冲好了蜂蜜水,她先自己尝了一口,感觉温度和甜味都合适,才拿着喂给他喝。

    一杯蜂蜜水喂完,宁栀又拿了热毛巾给他擦脸。

    陈也低眸,红色旗袍勾勒出小姑娘玲珑的身材。

    她本就生得白,被这样明艳的颜色一衬,更显得肌肤胜雪。

    “栀栀,不擦了。”他轻握住她细白的手腕,弯腰将人抱进怀里,喉结滚了滚,开口的音色低哑“我们该做正事了。”

    宁栀当然知道正事是什么意思,她脸微红,关心地问“你头不晕了吗?”

    “还晕。”他诚实道。

    下一秒,唇线翘起,继续道“所以今晚,栀栀在上面。”

    宁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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