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正文完

    每年九十月份是大学秋招最热闹的时候。

    关雅如愿以偿,拿到了恒锐的offer。

    恒锐是近两年来新创立的一家汽车零件和改装公司,在a市发展得很好。

    为了庆祝,晚上关雅请三个室友到学校门口吃火锅。

    室友赵丹丹道“我上次在网上看到过恒锐的总裁,好年轻,感觉和我们差不多大,关键是长得超级帅!”

    “真的假的呀,电视里那些大老板不都是四五十岁,还有啤酒肚的那种吗?”

    “我也不信,除非你让我康康!”

    “我记得我当时保存了他的照片,我给你们找找啊。”

    赵丹丹翻了翻手机相册“喏,就是这张,你们看,是不是比很多男明星都帅。”

    “我去,这脸是真的帅啊!”

    “丹丹你要是不说,光看这张照片,我还真以为他是明星呢。”

    关雅对自己的未来老板也感兴趣,凑过去看了眼,然后也和另外两个室友一样,微微张大嘴,露出惊讶的表情。

    照片里的男人一双漆黑的桃花眼,鼻梁高挺,下颚线精致利落。

    尽管穿着西装领带,但他没有给人丝毫儒雅斯文的感觉,眉眼之间有股难驯的野气。

    “咦,我看他中指上戴了戒指,这是已经订婚了的意思啊。这么帅又有钱,为什么要英年早婚啊,搞得我连一点幻想的机会都没有了!”

    “好羡慕他的未婚妻啊,找的男人帅气多金又有钱。”

    最先说话的赵丹丹又开了口“我有个远房大伯,家里是做生意的,过年聚会我听他提过一嘴。他未婚妻好像一年前已经死了。”

    “死、死了?不会吧!”

    有人筷子没拿稳,直接摔到桌上。

    几个人火锅也不吃了,又震惊又好奇“怎么回事啊?丹丹你多给我们说说。”

    赵丹丹想了想“也不能说是彻底死了,但成了植物人,在医院躺了快一年还没有醒,这和死了也没多大区别吧。”

    “他未婚妻听说也挺惨的,大四时被绑架了,从天台摔下来,救是救下来了,就是很难醒了。”

    另一个女生感慨“那这男人也太深情了吧,守着一个永远醒不来的未婚妻。”

    “可不是。”赵丹丹叹了口气“那女生也很话,若有所思的关雅,脑海里出现当初她在论坛翻出的照片。

    赵丹丹“欸”了一声“小雅,我发现你低着头的样子,和那女生还有几分像。”

    关雅愣了愣。

    吃完火锅已经快十一点了,几人回到宿舍,卸完妆就倒头睡下了。

    关雅拉了拉床上的小帘子,拿出手机,进入a大校园论坛。

    她输入校花两个字,立刻弹出来很多相关帖子。

    关雅也算长得很好看的了,一进大学就被公认为系花,然而看着照片里的女生,她平心而论,自己是比不上的。

    但室友赵丹丹说得没错,从某些角度来看,她和这个女生有几分相似。

    手机在黑暗里发出荧白的光,关雅盯着手机上的照片看,突然有了个想法。

    她是小城镇考出来的,在a市这样繁华又寸土寸金的地方,哪怕累死累活工作一辈子也买不起一套房子。

    可是如果有捷径的话……

    拿到offer的第二天,关雅就去恒锐实习了。

    她学的专业是工商管理,进了恒锐的人事部。

    在公司待了几天,没有见到老板,听说是去外地签合同了。

    实习第二个星期,关雅听说人回来了。

    她特意多加了班,等到天黑才去到地下停车场。

    陈也回到公司,处理完手上的一点事,拿上钥匙和一束花坐电梯直接下到地下车库。

    昏暗的出库里,一个女生站在他的黑色轿车前。

    女生眉眼安静地低垂,穿着粉色卫衣,牛仔裤,白色板鞋,马尾扎得高高的。

    肩上背着帆布包画着可爱的小草莓图案。

    那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模样。

    怀里的鲜花摔到了地上。

    陈也几步走到女生面前,紧紧抓住她的手“栀栀,你醒了!”

    关雅这时抬起头,对男人露出柔媚的笑。

    陈也沸腾的血液一瞬间冷却下来,刚才有多么欣喜,现在就有多么绝望。

    他松开了手,不再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拉开车门就要上车。

    关雅着急了。她这一身衣服鞋包都是对着那个女生的照片买的同款。

    精心化妆之后,她自信和那女生有七八分的相像。

    可男人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既然他那么爱他的未婚妻,那他对着和未婚妻这么像的人,总该有几分怜惜的啊。

    慌忙之下,关雅急忙表露自己的心意“陈总,我很敬佩您,听说你未婚妻一直没醒,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叫什么?”他问。

    关雅心中一喜,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陈也收回视线,声音如冰霜“你明天不用来了。”

    说完开车扬长而去。

    关雅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好久,怎么会这样!

    既然他那么喜欢已经成了植物人的未婚妻,那他完全可以对着自己这张脸,寄托对未婚妻的思念啊!

    陈也重新买了一束花,将车开到医院。

    顶层的单间病房里,沈静溪坐在床前,对着沉沉睡着的少女暗自垂泪。

    他走进去,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

    沈静溪苍老了很多,她接过纸巾,擦起了眼角。

    看着如今事业有成的男人,沈静溪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还记得那天抢救完之后,医生明确地告诉过他们,满满醒来的机会十分渺茫。

    从五楼高的天台摔下来,尽管被树挡了一下,她的脑部仍然受损严重。

    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几乎哭晕在丈夫的怀里。

    当时,一直沉默的少年仿佛没有听见医生的话一般,在病床前单膝跪下。

    他将一枚戒指戴在了她的中指上。

    他看着病床上或许永远醒不来的少女,嗓音沙哑认真“我之前想带你去迪士尼,就是为了在晚上放烟花时给你求婚。你说过想一直和我在一起,所以我想你会答应我的求婚。”

    “那我先把戒指给你戴上,等你醒来,我们再去那里看烟花。”

    沈静溪擦干了眼泪,眼眶还是红的“家里阿姨熬了乌鸡汤,你喝几口吧。你公司忙,还天天晚上来医院,也辛苦了。”

    “谢谢沈姨。”

    沈静溪轻轻推开门走了,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他们。

    陈也很快喝完汤。

    他把新买的鲜花插到花瓶里,轻轻掀开被子,给沉睡中的小姑娘按摩双腿。

    长时间的卧床不起容易造成肌肉萎缩。

    虽然请了专门的护工,可他怕她们不尽心,总得每天亲自给她按一遍才放心。

    晚上十一点钟,陈也坐在床边,低沉的嗓音念起她喜欢的书。

    读完两章,他阖上书本“时间不早了,剩下的明天念给栀栀听。”

    陈也关灯,上了床,把她搂到自己怀里,轻轻一吻她的额头“栀栀晚安。”

    少女安静地睡着,双眼紧紧闭着,睫毛都没有动一下,给不了任何的回应。

    凌晨时分,陈也从噩梦中惊醒。

    这一年多,他经常梦到那个绝望残忍的黄昏。

    他拼了命地想抓住她的手,最后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摔下去。

    殷红的血不断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红得刺目。

    陈也想起初中的一次运动会。

    她报名了跳高项目,还没跳过去就先摔了下来。

    脚踝上磕破了皮,一片青紫中,隐隐有血渗了出来。

    他抱着她跑到校医院,医生给她用酒精消毒,冰凉的刺痛感让小姑娘眼泪一下子又掉了下来。

    那时的他就不怎么学好了,经常打架,偶尔也会受伤流血,哪次流的血都比她磕破皮多。

    可他看着泪眼汪汪的小姑娘,心里就是难受得很,比自己流血了还难受一千倍。

    他想到什么,低头对着她膝盖上的伤口呼呼地吹气,第一次这么做,动作有几分生疏笨拙。

    十五岁的少年还不知道自己喜欢眼前的小姑娘,只知道自己舍不得看她流血,看她掉眼泪。

    他那个时候在心里发誓,要保护好她,不让她受一点儿伤,可是他没有做到。

    那一天,小姑娘流了好多好多血,他不敢想她有多疼。

    白日里维持的平静不复存在,他颤抖着,紧紧抱住她。

    少女的呼吸,体温,微弱却依然跳动的心脏让他几近崩溃的理智慢慢找回来了。

    他语气凶凶道“我从前觉得你善良,现在才发现,你就是世界上最自私最坏的。你说想让我开心,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开心?”

    他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语气慢慢软了下来,声音近乎哀求。

    “我买了好多你喜欢吃的草莓,你再不起来吃都要烂了。还有迪士尼,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去的。栀栀,别睡了。”

    温热的水落到她的脖子上,慢慢变凉。

    黑暗中,少女的指尖很轻,很轻地动了一下。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陈也把宁栀抱出去晒太阳。

    私立的医院,环境很好,不远处有个小池塘,三两只鸭子在里面嬉戏。

    初秋的日光暖融融地照下来,少女脸色苍白,却仍然是好看的,睫毛纤细卷翘,宛若童话里的睡美人。

    一个小女孩被女人牵着手经过,稚气的小嗓音问“妈妈,我上次来医院打针看到那个漂亮姐姐在睡觉,今天这个姐姐怎么还在睡觉呀?”

    “楠楠别乱说话。”女人低声对女儿说,向陈也投来一个抱歉的笑。

    然后拉着女儿的手加快步子离开。

    陈也低头,拂去落在她发间的几蕊槐花“你这么贪睡,都被别的小朋友笑话了。”

    又放软了声音道歉“我昨晚是瞎说的,栀栀才不自私,她最好最心软了。她才不忍心把我一个人孤独地留在这个世界上。”

    微风轻轻拂过,裹着槐花的香,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少女。

    好久好久,她没有对他笑过了。

    “栀栀,我可以等你一年,两年,三年,可再之后,我就撑不下去了。要是你到时候还不醒,我就去陪你,好不好?”

    少女仍然不说话,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被风吹动。

    十点多钟,太阳大了些,陈也将她抱回病房。

    他替她盖上被子,吻了吻她的脸“我去公司开个会,晚上再回来再陪你。”

    坐在公司会议室,陈也眼皮连着跳了几下。

    他有些不安,担心医院里睡着的小姑娘,怕她有什么不好。

    项目经理王深还在做长篇大论的汇报。

    陈也皱了下眉,修长的指节屈起,扣了两下桌面“捡重要的说,快点。”

    王深看着他不耐的表情,下意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尽管这个老板平时几乎很少发火,但这么年轻,能在短短时间把公司做起来,手段自然不简单。

    他还记得公司刚起步那会儿,对方公司看着他们公司小,尾款拖着迟迟不给。

    几十个电话打过去,对方都以资金周转困难为借口赖账,最后干脆电话都不接了。

    他当时和陈也一起去要钱,亲眼看着他二话不多说,直接拽着那大老板的领口到了窗口。

    那是冬天,窗户一开,外面寒冷的北风呼啸着灌进来,冷得王深打了个颤,二十多出头的少年却纹丝不动。

    “反正我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失去了,活着还是死对我也没多少区别。这钱你要是再不给,那就留到地底下用。”

    说这话时,少年的声音很平淡,漆黑的眸子不带一点感情,仿佛真的对这世界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

    那个大老板大半个肥硕的身体都栽到了窗户外,当场就吓尿了,害怕地颤颤道“给,我、我马上叫会计打、打打款。”

    那个时候,王深还以为他是单纯吓唬那个老板。

    直到后来,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可他始终没有在老板眼底看到类似高兴的情绪。

    老板拼命地赚钱,可钱对他来说,又好像并不是很重要。

    王深不再胡思乱想,赶紧把t往后翻了七八页,准备捡最重要的讲。

    这时,会议室门从外面推开。

    张助理走了进来“陈总,有个电话打过来找您。”

    见着他不太好看的脸色,助理赶紧补充“她说她是您的未婚妻。”

    说完,两人就见平时不管发生什么眉毛都不抖一下的人,慌乱之下竟把手边的茶杯打翻了。

    茶水还是烫的,一整杯泼下去,手背立刻红了一大片。

    陈也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他狂喜又恐惧,迫不及待想去看,又怕搞错了,像昨天一样是场空欢喜。

    张助理急急忙忙地给他递来餐巾纸。

    陈也没接,急匆匆开车去了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他手搭在门把手上时,都在剧烈地抖。

    门一点点被推开,陈也一眼看见坐在病床上的小姑娘。

    落地窗外的阳光映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明媚的光影,几盆栀子花绿意葱茏,开着洁白的花蕊。

    小姑娘低着头,安安静静的模样,她在看手指上的那枚戒指,神色专注认真。

    戒指戴在她葱白的指尖,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听到脚步声,宁栀抬起头。

    陈也快步走过去,她也站起来,下一秒,她便落入他的怀抱中。

    她被他抱得很紧,能感受到他颤抖的指尖,她心里愧疚又难受。

    “陈也哥哥,有句话我好像欠你好久了。”

    她嗓音轻轻的,因为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带着些许的沙哑。

    陈也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

    他垂眼,看见失而复得的小姑娘弯了弯眼,对他露出了一个笑。

    笑容甜蜜柔软。

    隔了一年的时光,他听见了她的回答。

    她说“我愿意呀。”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啦!但是还有番外的!文案二会在番外写到的!想看什么其他番外都可以留个言比如想看栀栀和也哥生鹅子还是女鹅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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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本写痴心妄她,求个预收哇

    1

    虞家和江家算是世交

    虞晚从小和江澈一块玩儿,跟在他后面,一口一个哥哥叫得甜。

    两人站一起也般配,长辈们于是早早把婚约定下

    连好闺蜜都打趣“你们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比从校服到婚纱都甜啊。”

    虞晚害羞的不说话,心里却也欢喜。

    直到十九岁

    江澈遇到一个女生。

    那女生家境贫寒,却自强不息,长相清冷,性格亦是如此

    江澈对她一见钟情。

    2

    江澈接到虞晚出车祸的消息,匆匆赶到医院

    病床上,少女脸色苍白,用陌生而防备的眼神看着他。

    宽大的病号服下,那双小手紧紧攥着他哥江烈的袖子,不安地问

    “江哥哥,他是谁呀?”

    下一秒,江澈便看着他堂哥,近两年在商场越发雷厉风行的男人,手轻轻放在少女发顶上

    摸了摸,声音低沉温柔“不相干的人,我马上要他出去。”

    江澈??

    再后来的宴会。

    江澈从头到尾看着虞晚挽着他哥的手,杏眸弯起来,笑容甜软

    带着说不出的亲密。

    他后悔了,嫉妒到发狂

    没等宴会结束,他就拉着她到外面

    “晚晚。”

    两个字,喊出时眼眶发红。

    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江烈已经出现。

    男人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将小姑娘拉到怀中,唇勾起,目光却是冷沉的。

    “懂点事,该叫嫂嫂了。”

    3

    江烈十五岁时被接回江家。

    私生子,耳朵受过伤,算是半个聋子

    连家里的佣人看他都带着三分嘲讽

    却有个傻乎乎的少女,不惧他的冷漠,取下自己的围巾,踮起脚尖,替他戴在脖子上。

    笑眼盈盈的,声音也软“天冷,你发烧了,要穿厚点呀。”

    乖软治愈少女vs阴狠冷漠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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