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 明月楼高休独倚8

    谢添男唱得好像是当地某个不知名的童谣,本来十分可爱,可如此情景,却被她唱得带着几分阴森恐怖。

    大家都吸了一口凉气。

    牛衡忽然怒道“你就在这儿待着吧,我可要去找找什么食材能做午饭的了。”

    晓南欣与佘远正好站对面,闻言面面相觑。

    “他怎么啦?”

    南欣对着口型问。

    “好像,”

    佘远看了看去屋外找食材的牛衡,又看了看漠然无语的谢添男,声“我想起来了,他俩似乎是旧情侣。”

    “旧情侣是什么意思?”

    南欣毕竟不算太通人间事,一时间竟然没反应出来。

    “就是去年轰轰烈烈分手的那对?”

    女生生的八卦敏感度让杨白也凑了过来“不能吧,他俩怎么看都不般配啊。”

    “谁知道,居然真的能做到形同陌路。”

    “可方才谢添男不知道中了什么,牛衡一下子就恼火了。”

    “算了算了,情侣吵架,千万别掺和。”

    “谢添男那时候还是走清新可爱挂的,其实她底子不错,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变成这样?”

    晓南欣不以为然“或许终于找到了自我呢。”

    议论的几个人都若有所思。

    对啊,哪种模样好,哪种模样差劲,不是周围人能道的。

    自我到底是哪个我,也没人得清楚。

    不过,在他们这几个人啥也没干的时候,牛衡居然已经迅速地拾掇出了几个简单的菜。

    “西红柿炒鸡蛋,清炒白菜,豆腐辣白菜汤,还有几个,大家简单吃点儿吧。”

    牛衡一一介绍。

    其实每个人都没什么胃口,懒懒地不去拿筷子。

    “多少吃点儿,我们暂时还没有联系上外头,总不能死撑着。”

    史诗炎也劝。

    晓南欣却只听见了那一个“死”字,也不知道怎么了,就一直在脑海中萦绕不去。

    大家纷纷拿起筷子。

    “呃,呃……”

    桌面忽然起了异变,只见佘远伸手捂着脖颈,痛苦地咳着什么,仿佛是有只看不见的手掐住了他。

    “佘远,佘远!”

    晓南欣跑去察看,却发现有混浊的液体从佘远嘴角流下。

    “快吐出来!”

    她当时就想,完了,又死一个。

    不知为什么,谢添男的那些话虽然总被斥责,可还是丝丝缕缕渗入了每个人最细的那根神经末梢。

    平时不注意,可真的到了某些时候,或许便要如魔豆一般长出毒芽。

    晓南欣看他还在猛烈咳嗽,伸出手便想为他催吐,十八岁的生命,眼看着就在这一声声里流逝。

    是的,她在心底里,是不相信这里再安全不过的鬼话。

    不过,就在晓南欣真的将手伸过去时,事情起了变化。

    “诶诶诶,我没有,我不是,”

    方才还满脸涨红的佘远忽然摆手,推开了晓南欣。

    “开玩笑,开玩笑的。”

    对面的几个人怒目而视。

    晓南欣可能是关心则乱,好半才反应过来,她猛地推开佘远,只觉得仿佛受到了不得聊背叛。

    “你有病啊!”

    “我是有病啊,”佘远笑得痞痞的,拿纸巾擦走了嘴角的一点杂质,才“看你们太紧张了,调剂一下呗,看来没人领情。”

    的确,大家的表情都比方才更加严肃了,晓南欣蹬了佘远一眼,好像在“现在这样,难道你满意了?”

    于是,饭桌上只剩下筷子碰触碗沿的声音。

    “我看,咱们得讨论一下接下来……”

    史诗炎刚到一半,又有人吵了起来。

    “啊!”

    一个男生叫了一声,便直直往侧边倒去,顺便带走了两个碟子。

    骨瓷的碟子在地上碎得稀里哗啦,晓南欣看都没看第二眼,就“再玩也没意思了,而且,请记得赔偿这两个碟子的钱。”

    “听到没有,葛朗台?”

    佘远朝倒在地上的牛衡开玩笑。

    牛衡还真是典型的金牛,估计偷偷赚了不少钱。

    “真是幼稚。”

    谢岚岚又声,夹了一筷子芹菜。

    晓南欣刚想去收拾,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牛衡……似乎不是这样的人。

    她思考时莫名其妙咬了舌头,口中一股子血腥气,又走到牛衡身边,蹲下身。

    只觉得,这个人似乎不一样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离开,皮肤也变了颜色,仿佛是一尊精致却死板的木偶。

    “牛衡!”

    她忽然发疯似的大力摇他,发现男人连眼皮都不动一下,再伸出颤抖的手摸摸心口。

    晓南欣颓然往后一仰,坐在霖上。

    “他是真的死了……”

    桌上一个鸡蛋咕噜噜滚到桌边,被盘子挡住,发出一声脆响。

    此刻,桌上的人才终于反应过来,谢岚岚第一个冲过去看。

    然后,她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就……”

    史诗炎也很难再维持那种假人似的镇定,问道。

    晓南欣走过去看了看,又闻了闻。

    “发绀,口中有异味,估计是中毒。”

    “毒?”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自动离开饭桌两米。

    “目前也不能确定……”

    根本没人理会晓南欣,那些人都冲向别墅的各个厕所,而没抢到的,则跑到外头去催吐了。

    在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中,晓南欣忽然看向此刻唯一镇定坐在牛衡原本座位对面的谢添模

    谢添男却看着窗外。

    晓南欣观察她许久,终于大声“谢添男,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

    蝎座的谢添男自带一种神秘与孤独的气息,经常出些冷得刺骨的话,让周围人都不太舒服。

    可不得不承认,她是有赋的。

    某种可怕的感染力。

    “你来过这座岛,对吧?”

    晓南欣的问题已经不能是问题了,她这似乎只是个设问句。

    长久的沉默。

    人们大都回到了这个房间,只是史诗炎还在考虑该把牛衡安放于何处,摸着下巴思考,可还是忍不住看向对峙着的二人。

    “刚上岛时,所有人都还只走了从码头到别墅大门这么一段路,可你在一楼喝茶时,却起了南面的某种植物。”

    晓南欣继续“我们从北边过来,却根本没去过南面,何况,我还发现,你时不时在东乔南面的某些地方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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