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四章 无限重生(一)

    “啊……”

    悠长而压抑的嘶吼。

    贾行云从昏迷中醒来。

    全身散架一般的酸痛。

    他像频临死亡的鱼儿,艰难地张嘴呼吸。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柔和而绚烂的光。

    他举目四望,莫名熟悉,内心无比震撼。

    眼前所见。

    正是琥珀宫的全貌。

    完整的琥珀雕墙,华丽的17世纪装饰,珍贵的黄金珠宝,高超的手工艺技艺,完美无缺。

    整个色调闪耀着从柠檬黄到金红色,人类可以想象的黄色系中一切的色彩,辉煌得令人窒息。

    贾行云摩挲着琥珀墙,一眼就看出这是真的。

    不可能。

    贾行云内心否定。

    菲佛尔城堡里有11箱尚在修复的琥珀宫残片。

    此处怎么可能有完整的琥珀宫存在?

    而且还是这种看上去没有修复痕迹,完整无缺的琥珀宫?

    一定是梦。

    贾行云闭上眼,深吸口气,又缓缓睁开。

    他快速眨眼,眼前所见,毫无变化。

    不是梦?

    贾行云难以置信,心中掀起巨浪。

    这是哪?

    我被漩涡卷到了什么地方?

    其他人呢?

    贾行云,迷茫了。

    莫名的情绪在无限蔓延。

    这种明知道琥珀宫不可能完整存在,但又实际存在的现实,让他前所未有的恐慌。

    这一刻。

    他很想自己对琥珀知识一无所知。

    至少,这样就可以骗自己,眼前的琥珀宫是假的。

    怪他太优秀,一眼就看出,眼前的琥珀宫是真的。

    贾行云缓缓平复心情。

    渐渐从不可思议的状态找回自我。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可能穿越了吧。

    贾行云自嘲地轻笑。

    被自己冷不丁的想法弄得有点神经质。

    他转身拉开沉重的大门。

    刚一打开。

    贾行云惊讶得张大嘴,半天不肯闭合。

    他觉得。

    可能……应该……似乎……好像……踏马的真穿越了。

    门外是另外一个世界。

    满目疮痍,残垣断壁,到处都是冒烟的瓦砾堆。

    琥珀宫所在的位置,是一栋残破不堪的宫廷建筑。

    这建筑的巴洛克风格,贾行云熟得不能再熟。

    他不仅来参观过,贾家的团队还曾经参与琥珀宫仿制品的重铸工作。

    这里。

    是位于俄罗斯圣彼得堡以南,25公里的普希金城里的叶卡捷琳娜宫。

    注苏联时期圣彼得堡叫列宁格勒,普希金城叫皇村,叶卡捷琳娜宫也叫凯瑟琳宫

    贾行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美俄开战,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

    但他看到瓦砾中一杆步枪时,瞬间一愣。

    贾行云下意识跑起来,几乎用连滚带爬的姿势抓起地上的步枪。

    “svt托卡列夫半自动步枪?”贾行云眼中露出骇然,嘴巴无意识张合,自言自语道“二战时苏军的装备?”

    为什么贾行云如此笃定。

    是因为二战时期,莫辛-纳甘步枪和托卡列夫半自动步枪是苏军步兵的制式步枪。

    svt托卡列夫半自动步枪在二战结束后,svt型被撤换,由sts步枪取代。

    贾行云不觉得这是在拍戏。

    他检查子弹了。

    真枪实弹。

    周遭残酷的环境也在告诉他。

    这一切都不是做戏。

    轰隆。

    一发炮弹落在不远的地方,轰得断墙炸裂,尘土飞扬。

    贾行云端着枪有些不知所措。

    耳中传来炮弹尖锐划空的声音,地面不断震动。

    随之密集的枪声由远及近,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没有经历过战争洗礼的贾行云,脑子里嗡嗡的,完全没适应过来。

    “该死的普希金,杵在那里等死吗,德国佬又来了,还不快找掩体。”

    瓦砾堆中,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大胡子拱起背,推开半拉土块,朝贾行云大声嚷嚷。

    谁?

    普希金是谁?

    贾行云左顾右盼,发现这个方向,只有自己是站着的。

    “一发炮弹炸傻你了?”断裂的石柱下,猫腰冲出一个人影。

    贾行云还没看清对方的模样,就被他拦腰撞在地上。

    “这边。”来人双肘拐着步枪,匍匐前进,扭头朝贾行云歪了歪。

    这是一张不再年轻的面孔,脸上带着冻伤后留下的红晕。

    贾行云压下心头的疑惑,单手提枪,匍匐着紧随其后。

    呼啸而过的子弹,击打在残垣断壁上,扑腾出数不清的灰霾。

    各式各样的炮弹倾盆而下,震耳欲聋。

    所谓的掩体,只不过是一条撬开地板的排水沟。

    胡乱铺了几层土,刚刚过膝。

    数十个卷缩在排水沟里的人边躲着炮火的洗礼,边骂骂咧咧地开枪还击。

    四周,残垣断壁中,到处都是枪响的声音。

    “该死的,刚你跑哪去了。”大胡子揪住贾行云的衣领,一把将他拖入排水沟。

    贾行云几乎头朝下,倒栽葱。

    一股燥热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呕吐。

    排水沟里的土,被人踩得稀软发黑,散发一股难闻的气味。

    “我不是普希金……”贾行云扶着乱石摸爬起来,又被脸上有冻伤的那人拽着腿拉了下去。

    “不要命了,炮弹可不长眼。”

    贾行云这才学着众人抱着枪卷缩在排水沟。

    他细细打量两人。

    越看越不对劲。

    “斯蒂芬!琼斯?”贾行云指着大胡子和冻伤那人,欣喜叫道“我就知道是假的,哈哈,原来都是假的。”

    “假什么假。”大胡子按着贾行云的头扭了一把,朝冻伤那人喊话,“我说普希金被炸伤了头吧,你还不信,看,连我们是谁都认不得了。”

    “我是谁?”冻伤那人指着自己的鼻子望向目瞪口呆的贾行云,随后摆手,叹息道“我,陀思妥耶夫斯基,凯瑟琳宫的御用画家。他,安德烈耶维奇,我们尊敬的馆长。你,普希金,宫里的管道修复工。”

    “管……管道……修……修复工?”贾行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话磕磕绊绊。

    他艰难地生咽口唾沫,在两人看白痴的眼神中问了一个经典的问题,“现在是什么年代。”

    被叫做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斯蒂芬,和被叫做安德烈耶维奇的琼斯,对望一眼,同时扶额摇头。

    “震荡失忆症,应该很严重。”

    “普希金脑子一直不好用,这下估计更加迷糊了。”

    “我现在很清醒,我再严肃的问一遍,现在,是什么年代。”贾行云一脸严肃,带着疑问的语气,自问自答,“现在,是不是1941年79月的某一天,攻入苏联,准备围困圣彼得堡,不对,应该叫列宁格勒的前期?”

    “是啊,我们被临时征调,原地成军,任务就是保卫凯瑟琳宫,原来你脑子没坏啊。”斯蒂芬摸了摸贾行云的额头,再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

    “快走,守不住。”贾行云扭头就走,熟悉这段历史的他,当然知道二战历史上,最惨烈的战争之一,莫过于保卫列宁格勒战役。

    凯瑟琳宫位于列宁格勒郊外,第一时间就被德军洗劫一空,琥珀宫也是在这个时候被弗雷德里克的祖父梅登少校,带人运到了此时还属于德国土地的柯尼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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