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鹅城为盘

    “不打了,不打了,没意思。”赵猛揉了揉腰间被顶的部位,语气轻松,“人老了,这一顶,差点岔气。”

    他呵呵笑着,突然横移,快到贾行云眼神收缩。

    贾行云惊愕地发现,赵猛反背青铜剑,举掌成爪,当胸抓来。七·八·中·文

    海黾旋瞬间反应,贾行云在那爪抓来的瞬间,擦着指甲闪落一旁。

    “哟呵,不错嘛。”赵猛施施然落在地上,活动手指,收剑入琴盒,两指夹住一截衣料,朝贾行云晃了晃,“丹室一别,果然是刮目相看啊。”

    贾行云胸前凉意阵阵,心道侥幸。

    这赵猛不愧为长生堂主,看来之前并未使出全力,作为荷瓣莲的初任拥有者,贾行云明白,赵猛远不止此。

    “你也不赖。”贾行云眼露讥讽,弹了弹胸前的衣服破洞,故意刺探赵猛,“撕扯人衣服的女人本事,你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想学吗,我教你啊。”赵猛并未上当,语气散发出强大的自信,“保证把你调教得比女人还女人。”

    “别浪费时间了,你搞这么多花花肠子,想要什么直说。”贾行云暗暗防备,并未如表面那般轻松。

    “我想要什么?”赵猛点着自己的脑门,嘲笑道“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

    “就算毁了它,我也不会给你。”贾行云捂着胸前的骨钱令,已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话不要说得这么满,不一定哦。”赵猛逗小孩一般,举起食指竖在鼻下,朝贾行云点了点。

    “这么紧张做什么,论起来,我们都是神裔血脉,根上就是一家人。”赵猛指了指楼下。

    “喝喝茶,聊聊天,下下棋,然后再玩点有意思的赌局,我觉得很适合当下的环境。”

    “行啊,奉陪。”贾行云轮着右肘,活动胳膊,笑魇如花,“赌局什么的,我最喜欢了,来来来,是围棋还是象棋,我都奉陪到底。”

    “想拖延时间?”赵猛一眼看穿贾行云的心思,眼露讥讽,“没几个小时,那些手中拿着烧火棍的家伙是到不了挂榜阁的。”

    赵猛摊了摊手,瘪嘴一笑,做无奈状。

    他摇了摇手指,故意将后背露给贾行云,语气玩味道

    “而且也不玩围棋或者象棋,咱们玩弹珠跳棋。”

    “弹……弹珠跳棋。”贾行云舌头打结,差点咬着自己舌头。

    他望着赵猛的后背,几次升起偷袭的念头都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赵猛既然故意卖出破绽,那么必定有恃无恐。

    此时偷袭,不是明智之举。

    偷袭需要明智?

    贾行云不觉得,所以。

    他动了。

    赵猛的后背如同长了眼,脚下寸移,鬼魅连动。

    他拍了拍身旁的琴盒,似自言自语,又似在提醒贾行云。

    “小蝼蚁怎值得我出手,所以,定时炸弹上我做了手脚,你,别不识趣。”

    贾行云生生顿住身形,心思缜密如他,有点吃不准赵猛的想法。

    从环湖十八公里,处处设障碍的骑手判断,赵猛的行为完全就在置自己于死地。

    但是,定时炸弹上面的手脚,摆明了就算贾行云最后没有追上,也不会发生爆炸。

    这一切真如他所说,就是一场赌局?

    还是结果儿戏的游戏。

    但是,他的目的又很明显,冲着骨钱令而来。

    此刻又提起赌局。

    贾行云觉得自己被对方在牵着鼻子走。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赛车开始之时,贾行云已利用血鸦在布局。

    贾行云不是一个人,贾家也不是毫无底蕴的暴发户。

    两个心智多窍的男人,各怀心思,就看谁的底牌够硬。

    “喝茶,凤凰单丛,凤城极品红茶。”

    赵猛半跪竹席,用竹瓢从茶海舀出茶水,点倒在竹杯中,神情轻松得像个和蔼的邻家大叔。

    既来之则安之,贾行云盘膝而坐,左腿的伤狰狞一片,很不合时宜。

    这一层,蒲团、茶几、凉席铺设在戏台下方,近旁是炭火小茶炉,咕咕冒热气。

    戏台方形,占据四分之一的空间,本是唱鹅城客家地方剧外江剧的地方。

    此时的戏台上,是一巨型投屏,播放的正是湖光鹅城的前几期纪录片。

    贾行云大咧咧地右肘杵在右腿上,右手成拳顶着下巴,左手举起竹杯一饮而尽。

    “我下毒了。”

    赵猛夹起竹杯在温水中荡洗,慢条斯理,动作轻柔得宛如在洗玉。

    “毒死我拉倒,随了你的意。”

    贾行云轻蔑一笑,自顾自弯腰举起茶海往竹杯添茶。

    他仰着头咕噜一口,哈口气,咂摸嘴唇,推了推竹杯,点着茶几,朝赵猛示意,“有这么待客的吗,要客人自己倒茶,你懂不懂粤地茶文化。”

    “略懂。”赵猛说这话的语气,就跟贾行云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同出一辙。

    “小柒制作的疗伤药。”赵猛抛给贾行云一个白玉瓶子,加重语气道“有毒的。”

    “切,无聊。”贾行云不为所动,拧开瓶口,用手指抠出一坨绿油油的膏药,抹在左腿上。

    伤口处酥麻一片,如千万蚂蚁在撕咬。

    他龇牙咧嘴,头上渗出汗来,差点暴走。

    “哎,我都说了,有毒的,你偏不信,看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赵猛摇头晃脑,眼中尽是捉弄。

    “赵猛,你大爷。”贾行云忍着挠心挠肺的冲动,抱着左腿动弹不得。

    他咬紧牙关,盯着赵猛恨得磨牙。

    只是片刻,清凉的舒适感传来,他低头一看,伤口处渗出透明液体,伤口肉眼可见在慢慢愈合。

    “哪有不经历风雨,就能轻易见彩虹。”赵猛抿着茶,意有所指。

    “哦,我不一样,我出生就见彩虹。”贾行云擦拭着伤口的透明液体,没好气道“只有心术不正之人,才会时刻都是灰暗的天空。”

    “行了,茶也喝了,伤也疗了,没兴趣跟你讨论空泛的东西。”

    赵猛从茶几底下掏出一盘弹珠棋,掰开对角的棋盘,捡起白色的弹珠摆盘,“我白你黑,谁先摆好棋子谁先行。”

    “你说了算?”贾行云嘴中不屑,手上动作不停,黑色弹珠颗颗摆上。

    他落后两子,呵呵一笑,在赵猛摆好的瞬间,转动棋盘,黑白交换,跳子前进一步,“对不起,我先摆好,棋先一着。”

    赵猛嘴角抽了抽,手举在半空微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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