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田野赴蔡请扁鹊

    田七微微点头,粉色的舌,舔了舔嘴角。

    蜂蜜啊!

    好好吃哎!

    ヾノ

    听说有了蜂巢,她只觉得自己伤口好像都不疼了!

    田九伸手戳了戳田七的额头“真没出息,一窝蜂巢,都给你收买了!”

    “那是呀,很甜的呢!”

    田七笑容晏晏。

    她最爱甜食了,而蜂蜜,又是她们吃到的最甜的食物。

    “小子,那是什么蜂巢?”田九咬着牙。

    若是一般的蜂蜜,休怪我不客气了!

    o皿メo

    小姑娘有点傲娇。

    不过……

    她止不住想要吃手手了。

    蜂蜜哎,很好吃的呢!

    好吃的

    田九一边询问田白,一边却是白了自己姐姐一眼。

    这丫头,忒没出息!

    却不知,田九的神色,让一边侍立的田野憋得实在太痛苦了。

    田白轻笑“一窝土蜂,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我估摸着大约能够出了十斤的蜜块!”

    土蜂是一种野蜂的称呼,这种蜂子,通常都是在土洞、岩洞中筑巢。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人工饲养的方法,正因为这样,所以蜂蜜的延伸产品蜡烛,很是昂贵。

    昂贵到了,就算是田氏这样的大家族,也不能敞开了供应的。

    因为蜂巢都是野生的,是以,一般都是在深山大树之上。

    采摘困难,产量很少,如此,它的衍生品,价格自然更高。

    就算是到了晋代,石崇两人,互相斗富的时候,都还是使用蜡烛烧锅呢!

    更何况这个时代呢!

    后世饲养的蜜蜂,实际上是引进外国蜜蜂之后,与中华土蜂杂ao,之后得到的新品种。

    中华土蜂的品种很多,当然,后世是处在濒危的状态下。

    这种蜂子,战斗力强,是以难以驯养。

    土蜂里面,很多蜂子会在洞穴之中筑巢的。

    蜂蜜自然也就结在了洞穴中。

    而若是时间长了的话,是能够形成了就像是石头一样的蜂蜜的。

    当然,后世售卖的石头蜂蜜,九成九九九都是假货。

    石蜜这东西,是一种名贵的药材,侥幸遇上了,都是分给自自己的亲友,作者家距离秦岭余脉不远,妄活三十余年,这玩意只吃过一次,还没有见过有人会拿出来售卖的。

    田白笑道“我的庄子,围墙墙基下,乃是一片硕大巨石,边缘处不知怎的,有了一个空洞,无意间我见到有土蜂出入,细看之下,发现里面蜂巢该有三尺大小了,想来,蜜应该很多才是!”

    田白详细的解释了自己庄园里的那一处蜂巢。

    他说完之后,却发现两女有些不对劲,尤其是田九,怎么这么安静呢?

    他一扭头,就见到田九正在吸溜着口水的一幕。

    这丫头……

    田白哑然而笑。

    田九﹃

    回过头来,却发现田七也没好到了那里,这丫头正在舔嘴角呢!

    田九,,,,

    田白哑然失笑。

    土蜂虽然难以驯养,但是,也不是毫无办法的,只不过这玩意战斗力强,毒性太大。

    他记得前一世上小学的时候,班里闯入了一个黑葫芦包蜂。

    教室是那种土胚墙,几十年的寿命了,最是招惹这种东西。

    那就像是男子大拇指一般大小的蜂子,在教室里盘旋。

    老师让他们不要动。

    哪知道前排一个女孩子见到蜂子飞到了她面前,吓的慌了,拿着书本就去拍。

    “啪!”的一声,蜂子被击飞了。

    田白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那老爷子的模样。

    身为同村民办老师的他,经历的这种事情可不少,却见头发花白的他,一面大吼着让学生们全部钻入桌底,一面就扑过来要打掉黑葫芦蜂。

    这玩意已经被彻底的激怒,于是……

    坐在第一排靠墙处的田白,清晰的记得黑葫芦蜂那就像是缝被子针一般粗细的尾针伸缩着,当先狠狠的蛰了老师胳膊一口。

    然后这玩意飞到了闯祸之后正在傻眼的女孩子面前。

    尾针伸缩,给她脸上来了一口。

    这还不解气,报复心强的黑葫芦蜂,直接挨排挨的以那女同学为起点,一路蛰到了最后。

    除开最后一位醒悟过来,直接倒地躲开之外,十几位同学都遭了殃。

    而那闯了祸的黑葫芦包蜂,却是摇摆着尾巴,在教室里胜利凯旋了十几圈,这才顺着破窗户飞了出去……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时间,老师吊着一个胳膊,给他们表演了一个独臂杨过的日常生活。

    那个时候,孩子们多,教室又少,是以一个班挤了上百人。

    整整一排童鞋,都顶着一个肿的看不到眼睛的馒头脸,去上课的情景,成为了田白们那一代人一辈子的谈资。

    最厉害的是,这玩意蛰了人,会在手上留下一个孔洞,当真是那种能够两三年不消的空洞,就像是长老了的鸡眼被拔出来之后那样……

    而他们班的学生,因为这事,好多都被吓得不敢上课……

    田白发现的,不是这玩意,而是毒性稍微小一点的胡峰。

    ……

    “野,我记得当初去莒地,临行之前,尊祖曾给了我一瓶伤药,我好像是让你保管对吧?”

    这里的医者水平不咋地,田白刚才翻看田七绷带的时候,就知道了。

    手法粗糙,连近心端捆扎止血的道路都不懂。

    至于伤药,更是粗糙。

    田野微微皱眉“在的。”

    “拿出来!”田白语气淡淡。

    田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公子,这是家族托人自扁鹊处得来的,整个齐国只有一瓶!”

    这瓶伤药,是尊祖让小白保命的!

    七姑的伤,他也知道,虽然比较重,但是,并无碍。

    这等伤势,就算是一般的伤药,也能治好的,顶多只是留点疤痕,修养的时间长一点而已。

    听闻了田野的话语,田白冷眼看了过来。

    一旁正在幻想着吃了美味甜点的两女,只觉得房间里空气都冷了三分。

    两人猛然清醒,就见到田白正宛若三冬寒冰。

    “小白,我这伤没事,这瓶药我也知道,扁鹊一向行踪难定,又生的孤傲,这一瓶药,尊祖还是花了大代价才拿到的呢!我不能用!”

    田七连忙开口道。

    “是啊,小白!”田九也是一个拎得清轻重的。

    虽然扁鹊的药,效果更好一点,但是,那是保命的东西啊!

    整个田氏,甚至整个齐国就只有这么一小瓶!

    田氏的子弟,哪一个不是要上了战场的?

    就连小白,也不是刚刚才从莒地回来么!

    这种良药,是能够救命的啊……

    她们不能用!

    更何况家主将这一瓶珍若生命的药,交给了田白,背后的含义是什么,她们都很是聪慧,稍微一想就明白。

    家主再给小白铺路,小白自然是要频频上了战场的。

    有了这瓶保命的玩意,她们才能心安啊!

    田白哂笑“不就是一瓶伤药么?只管拿来,扁鹊现在正在蔡国做客,已然半年时间了,你等下亲自拿着家族的牌子前去蔡国,请扁鹊过来。”

    “至于这伤药,扁鹊先生来了,还能少了?”

    田野抱紧了胸口,这一瓶伤药,自从家主给他之后,他一只都没有放下的。

    田野眸子坚定,你就算是将我赶去蔡国,伤药我也不能拿出来,这是给你保命的啊!

    当然,田野心里这么想,嘴里却是解释道

    “公子,扁鹊先生素来散漫,只爱治病,贯视权贵若无物,他想去哪里,都是全凭喜好的。”

    “便是家主上次盛情邀请,扁鹊先生都是推脱了,只是给了这瓶伤药作为谢礼而已,公子想要邀请扁鹊,怕是很难!”

    田白轻笑“你去蔡国,告知扁鹊先生讳疾忌医者,不是医者所医,齐国积苛深重,唯有先生这等良医,方有调理的方子。”

    “公子,这……”

    田白摇头,不愿多做解释,只是说了一句让田野琢磨不透的话

    “下医医人病,中医医人命,唯有上医医人国,才能让人不生病啊!”

    对于自家公子的话语,田野捉摸不透,但是,小公子莫想说了几句好听话,就让他将伤药拿出来了!

    就算是因此被小公子疏远,莫说他将自己派去了蔡国,做最难做的任务了,就算是让他出使路途遥远的巴蜀,让他去劝降巴蜀纳头就拜,这等难如登天的事情,他也不能拿出了伤药!

    因为,这是家主给公子保命的!

    田白头疼了。

    这家伙实在是油盐不进啊!

    好说歹说,这厮都是不将伤药拿出来。

    一边的田七、田九两人,也是劝说田白不用这样,她们的伤口只是皮外伤,小心注意一点就好了。

    田白抽出匕首,放在自己的手腕上“若是我将自己割伤,是不是就要拿出伤药了?”

    田野梗着脖子“小白,不是兄长不给,兄长给你说句实在话,就算是公子你受伤了,只要不是致命伤,这伤药我也是不能拿出来的!”

    他弯腰长拜“小白,莫要逼兄长,这药是给你保命的,是给家族弟子保命用的!”

    “小白,这是咱家子弟们多了一条命的保障啊!”

    看着长拜不起的田野,田白已经明白了。

    “仲兄,我明白了!”

    他叹息一声,亲手扶起田野“是我固执了,仲兄还请不要介意。”

    “无事,无事,七姑受伤,我也很是难受呢!”

    田野对着田七两人致歉,这才小心翼翼的询问田白

    “公子,是不是……蔡国不用去了?”

    田野问的小心翼翼,完了,自己是不是得罪小公子了?

    小公子这是要将自己发配出去啊!

    蔡侯素有仁义之名,是以扁鹊便去了蔡国,至今已经半年有余了。

    扁鹊想做的事,莫说是他田野了,就算是家主,也是劝阻不来的啊!

    田野问的小心,田白回他的却是理直气壮“去!”

    “为何不去?”

    田白眯起了眼睛。

    这一位啊,可是能够改变了医疗体系的猛人!

    若是此人不死……

    扁鹊乃是齐国渤海郡卢地人。

    此人家中本经营一间茶馆,因为齐国商旅发达,卢地又是交通便利之所。

    是以,充作汤药,有病治病没病防身的姜茶胡辣汤,就成为了最畅销的饮品。

    后世人想不到掺杂了姜片、花椒等物的茶水,是一种什么样的怪味,但是并不妨碍姜茶汤,乃是最古老也是最畅销饮品的地位。

    这大抵上就相当于后世非两广人士,是无法体会到两广人为什么会喝着苦的能吐出了胆水的凉茶,竟然喝的就像是糖水一般的美味。

    田白记得有一次去东广地区考察一座大墓,因为天气湿热,是以上火的嘴都张不开。

    当地的同僚帮他带了十几罐凉茶店自己灌装的凉茶。

    田白自认自己不是一个不能吃苦之人。

    凉拌苦瓜,他能直接吃饱。

    但是,那凉茶,一口下去,差点没给他苦胆给苦破了!

    这玩意,比中药苦了上百倍不止!

    田白苦的唾液宛若喷泉,而那广地同僚,竟然拿着一根吸管,慢慢的品尝凉茶,就仿佛是在喝糖水一般!

    就像后世人不懂两广人喝的凉茶一样,古人自小就喝惯了姜茶,自然就不觉得难喝了。

    扁鹊本是贵族之后,乃是姬姓秦氏,名唤越人。

    因此,虽然到了他这一代,家中败落到了只能靠着茶馆谋身,但是,却也是识文断字的。

    每日一大早,秦父就打开店门,开始做生意了。

    而小越人也是帮着秦父端碗倒水,擦桌搬凳。

    茶馆内有一个常客,其人白须飘飘,虽然衣着很是普通,就仿佛是一个寻常的老人一般。

    但是,这人的一双眼睛,却是格外的明亮,丝毫都不像老年人。

    因为这人弯腰驼背,是以,几乎没有人愿意与他挨着坐。

    甚至,就连秦父聘请专门倒水的茶博士,也是不愿搭理此人。

    唯有小越人,从来不会鄙视这老者,甚至,每次还会细心的询问他可是需要帮助。

    如此十几年之后,小越人已然长大,即将及冠了。

    就在这时候,模样仿佛丝毫未变的老者,悄悄告诉小越人“我本是一个医者,师傅留给我了一卷药方,我资质浅,理解不透,是以只有七十的寿元。”

    “而今,我寿元将近,这十几年来的考量,你却是附和本门的传人要求,我想将这卷医书留给你,但是,在你学成之前,不能泄露出去!”

    秦越人答应了。

    却原来,这老者名唤长桑,因为医术出众,是以人称长桑君。

    秦越人答应了之后,长桑君将他带到了中丘蓬鹊山九仙洞教导他的医术。

    因为山上有天生石雀栩栩如生,又有天生石老人像俯视苍生,是以,秦越人便以扁鹊自称。

    不几年,扁鹊尽得长桑君真传,更是将一卷医书也给吃透。

    长桑君坐化之后,扁鹊下山行医。

    正巧此地乃是赵氏封地,而赵人因为素与夷族联姻,使得胡风遗存。

    因为境内好胡风,使得医疗水平低下,婴儿存活率太低,甚至很多女子,都会因为难产而死。

    扁鹊便在这里做了带下医。

    因为医术高超,是以扁鹊名声鹊起。

    正巧此时赵氏当家人赵鞅沉疴复发,昏死五日不醒,天下大医无不束手无策。

    有人推荐了正在赵氏境内医治妇人的扁鹊。

    扁鹊一出手,便治好了赵鞅。

    赵氏挽留扁鹊,想要让他专职赵氏,做了赵氏的太祝,被扁鹊婉拒了。

    因为扁鹊名声太响,是以很多人自发的追随他,其中就以子阳、子豹、子明、子同、子容、子游等,为最佳者。

    因为在晋国名声太大,扁鹊怕自己被禁锢起来,专门给贵族们看病,是以,带着自己的一众徒弟,远赴蔡国。

    此时,正是蔡悼侯在位。

    扁鹊见蔡恒公,当为蔡悼侯,恒、悼的大篆有些相似。此人在位三年,就与六月暴毙而亡,与扁鹊见蔡恒公故事很是吻合。作者推断,此故事疑似为书写错误,将悼写成了恒,至于有人推测的蔡恒公当为齐恒公,实则不然,齐恒公则要晚了一百余年。

    蔡国此时多灾多难。

    楚国想要吞并蔡国,是以,屡屡侵凌蔡国,更是不停地索要财富。

    蔡国水深火热,依照扁鹊的性子,自然是看不下去的,是以,他就带着弟子们来了这里。

    ……

    田野傻眼了。

    小公子说的这么的坚定……

    蔡国不好去啊!

    若是齐国没有这般动荡,那么,他出使蔡国倒也无事,毕竟就算楚国的心思在深,但是,面对齐国这个东方大国,他也要顾及一二的。

    但此时……

    齐国诸卿的不合,已经是公开化的了呢!

    这个时候他出使蔡国,这不是再给楚人上眼药么!

    蔡国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不单单是楚国想要吞并了蔡国,就连新兴的大国吴国,也是想要吞并蔡国的!

    蔡国地处汝河、淮河两大流域,正是后世河南省土地最为肥沃的地方,又是天下之中。

    不管是什么势力,只要占据了这里,那么就有了一统天下的资本。

    而偏偏身处四战之地的蔡国,国立损耗太重,使得军旅孱弱。

    小公子让他去蔡国……

    饶是他田野天不怕地不怕,此时也有些犯怵!

    “公子,可不可以……”

    田野试探着询问,那个地方不好去啊!

    “只管去,扁鹊先生就要离开蔡国了,你将我方才的话语,讲给他听,他会跟你来的!”

    田白一挥手,就打断了田野的话语。

    田野见到田白说的决绝,知道自己再无讨价还价的权力,只得弯腰行礼,然后下去准备去了。

    等到他到了门口的时候,却是将怀里珍若生命的瓷瓶,交给了御鞅。

    “叔父!”

    田野郑重的行礼“这是家主传下来的良药,出自扁鹊先生之手,这东西乃是救命的,咱家只有这一瓶,叔父当要保存好了!”

    “放心吧!”

    御鞅点头“阿野你只管去,只要叔父但有一息尚存,必然不让此物失却了!”

    田野点头,他与御鞅拱手告别。

    田氏子弟无一不是信人,自从田氏立族以来,还不曾出过叛徒!

    另一边,田白拿来了药水,清洗了田七的伤口,直到亲自确认了里面没有异物,这才是亲手给她上了药。

    万幸,不曾伤了肌腱,若不然,这么漂亮的姑娘,怕是要留下后遗症了!

    这边的医者技术不好,田野走了之后,田白就让御鞅准备轩车,他要将田七待会主宅那边去。

    主宅那里,有田氏供养的良医,纵然不若扁鹊这等能生死人、起白骨之人厉害,但是,这样寻常的伤口,也能做到不留疤痕的。

    ……

    蔡国。

    扁鹊带着一行弟子,在蔡都行医半年时间了,医术名传蔡国,无人不知。

    人人都知道都城蔡地来了一个良医,此人医术很是了得。

    于是前来求医者联袂成阴。

    这一日,扁鹊带着自己的徒弟们,外出行医的途中,却是见到有人抬着一个棺材,正朝着远处而去。

    而那棺材中,竟然还有鲜血低落。

    “敢问老丈,这是怎么了?”

    扁鹊的一个徒弟却是觉得很是惊奇,于是上前询问。

    人死之后,哪怕只是黎民,都是要停放三天之久的。

    这么长的时间,早就没有了鲜血了。

    而地上低落的鲜血,竟然还是朱红色的,这可不是死亡久了之后那种血水的颜色啊!

    “这位小哥,你却是不知!”

    边上一个老者却是开口了,他的神色竟然还带着几分的忌讳,显然,棺材里的死人,没有什么好名声。

    “这是东头陶老汉家的儿媳,今日早晨,她难产而死,却是一尸两命……”

    “你们也知道,这月母子,若是化作了鬼魂,最是凶厉,需要放在阳光之地囚了三年,等到阴气破了之后,才敢起了棺材,埋入自家墓地的!”

    却原来,这棺材里面的,竟然是一个月母子!

    所谓月母子,指的是难产而死,或者是月子期间死亡的产妇,或者是双双而死的母子。

    不说这个医疗水平低下的时代了,就算是两千年之前,放在地表,用砖头暂时圈禁起来的月母子坟墓,也是几乎村村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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