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2 章 漠北篇277-异地的夜
此时，想到杨校尉的，并不止陆星一人。还有好多人，也在想着这位“杨校尉”。
起更时分。
彦州城内的一处宅院，花厅里灯火通明，传出阵阵乐声和说笑声。
廊下坐了一排乐手，吹拉弹奏，鼓乐齐鸣。花厅之内，一张张食桌上放着佳肴美酒，房里人很多，既有仆从侍女，也有歌舞伶人，有的在玩投壶，有人投骰子做耍，还有人在玩纸牌戏，大家都笑得很开心。
坐席上首那人穿绸着锦，看服饰就知道是个“富贵人”，他被几个艳妆舞姬团团围着，说笑的说笑，劝酒的劝酒。
这场酒宴是借住在此地的公子举办的，别院内原本的仆人使女们也都过来玩耍听曲。大家都知道杨公子好乐子，又好性情，他来住了个把月，熟悉之后本院的家仆们都跟他亲近起来。
此时，杜玄从花厅外经过，他从半开的窗户向内里看了一看，暗暗摇头，静静离开了。
不得不说，此时住在别院里的“杨公子”，角色扮演的极好，既有居上位者的威仪和傲气，又气度谦和，从容大方，那一众从京城带过来的仆人、侍女们亦都配合得很好，该玩玩，该乐乐，钱花得恰到好处，奢靡但不过分。杜玄相信，住在别院中的这一行人，完全没有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而这正是李旭要的结果。
哼，李旭还挺会教导身边侍从的。
回到后院的书房，杜玄坐在书案旁，手里不紧不慢地磨着墨，目光留停在面前摊开帐册上，然而此时杜玄的心思，却不在眼前的数目字上。
现在已经是十月下旬了。
四月时杜玄就随着“杨公子”的车队启程离开了盛京，一路北行，且走且游玩，穿州过县，走走停停。这一路走的很慢，在到达漠北三州的彦州之后，“杨公子”留在此地，乐不思归。
什么时候才会回京城啊，总得给我个准信儿吧。
杜玄愁啊，觉得这一趟出门，愁得他眉毛胡子都要生出几根白的来了。
想着想着，杜玄坐不住了，撂下墨，去找他带着的历书。翻看之后，杜玄在心里计算着，来时边走边玩，走得很慢，若是返回，加快脚程的话二十日左右就能到京城地界。
如果“他”还想在这里停留一个月，那是可以，等到十二月了如果“他”再不提启程返京的事，我就必须要催促“他”了。
杜玄默默打定主意之后，情不自禁又腹诽起来。
真是个人让操心的！
巴巴儿地跑到军营里做甚！有甚么吃、甚么喝，能见着些甚么人。若是想锻炼一番、强身健体，哪儿不能去，非得要到那兵营里，和一群粗豪武夫混在一起。
明知道圣上讳武，还要如此！
心念一转，杜玄暗想该不会是正因为圣上忌讳这个，他才非要进军营吧。这算是向圣上表达一种态度吗？
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吗？
失去了至亲至爱之人，而圣上又把他们视做罪犯、凶手，所以才故意做出一些和圣心相悖的事，表达心中的悲伤、愤怒和失落。
太幼稚了！
杜玄懊恼地想着。他决定等回到京城，要把这些想法悄悄告知太子，得让太子这个当兄长的，去向五皇子好好陈说一下其中的厉害关系，规劝一番。
唉……杜玄暗暗叹气。
我干嘛要管他啊，我管他呢。可是，可是，他是太子喜爱的兄弟，太子的心是向着他的，我也相信太子不会看错人。所以，我得偏帮他，得替他着想。他不好，不一定会影响到太子殿下，但是他好，对太子来说总归是好的。
心中想定，杜玄把历书收起来，重新回到桌案房，研好墨，开始看起帐目来。
正算着帐目，杜玄隐约听到外面传来欢笑声。
哼，他们倒是会乐。
也不知道“他”在漠北军营里过得如何，要是和普通军士一样起居操练，只怕是已经瘦了吧。唉唉，最近那个王好好也不来，真是的！就该过个十日左右便来一趟，向我报告情况，让我心中有数。等他再来彦州，得抓住他好好问问殿下的情况。
想着这些，杜玄禁不住又在肚子里狠狠数落了一通五殿下和他那些“不懂事”的侍从们。
二更时分。
两辆马车驶向皇城之内一处府邸的侧门。
车辆近了，守门的禁军认清车夫和车上的标识，连忙打开大门让马车驶入。
当值的宦官和侍女们见家主回府，全都迎上来侍候。
三皇子李昱被搀扶着下了马车，他看起来很高兴，晚间又喝了酒，脸上笑盈盈的。
近身内侍扶着李昱，边走边说道，“已经为殿下预备了醒酒汤。”
李昱笑着说道，“不用了，我没喝多少酒。”
内侍又道，“皇子妃一直在等着殿下呢。”
李昱脸上带笑，眉心微微皱了起来，语气中略带了一点不耐烦，“这么晚了，该早些安歇的。”
内侍道，“殿下今天又去了太子府，皇子妃担心殿下贪杯，便等到了现在。”
李昱道，“我哪有贪杯。”
内侍道，“殿下近来常去太子府里，每每尽兴而返，皇子妃只是担心殿下。”
李昱冷笑了一下。
担心？还是因为前些时日，太子哥哥送了两名歌姬给我，心里不大痛快了吧。这等小事，还要吃醋拈酸。不过两名歌姬而已。兄长相赠，留在府里解解闷罢了。
李昱来到他居住的宫室正门外时，就见皇子妃带着几名侍妾已在门外相迎。见过礼，一行人一同进了正殿。
侍女奉上醒酒汤，皇子妃亲手递来，李昱接过，把盛汤的莲花盏放在一旁，并没有喝。
皇子妃轻声问道，“殿下，是不喜欢这醒酒汤的味道吗？那我命人重新制一份。”
李昱摆摆手，“不必。我并没有喝多少酒。兄长叫我试试他府里新厨子的手艺，嗯，做的鱼很不错。我们闲谈，说了一会儿话罢了。”
皇子妃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轻声道，“瞧着殿下，脸都红了。”
李昱看了皇子妃一眼，说道，“和兄长谈得投契，甚是开心，高兴罢了。”
李昱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皇子妃，见她已经去了白日里的盛妆，穿着浅红色的家常衣裳，发髻上插戴着大朵牡丹花和几枝嵌宝石的金簪，素净着一张脸，一副温婉模样；又再瞧瞧陪侍在旁的几个宠妾，都还是华服艳妆，几个美人坐在那里，花团锦簇一般，让人看着心生欢喜。
李昱摆摆手向皇子妃示意，说道，“不早了，你明天还要进宫探望母妃，先去安歇吧。”
皇子妃朱唇微张，想说什么，看到李昱脸上神情淡然，那表露出来的不耐烦和抗拒感却是她体察的出的。皇子妃低下头，应了一声“是”。
等皇子妃带着她的侍女们离开之后，那几个原本坐在各自位置上的宠妾，立刻都围到了李昱身边，娇声嗲气地埋怨，说李昱回来的太晚了等等。
李昱对着几个爱妾，情绪明显好起来。
有侍妾道，“殿下今天一个人去太子府，也是一个人回来的啊。”
李昱知道，爱妾们是在说前几日太子送了美貌歌姬给他的事。他伸手捏捏妾氏的脸，笑道，“多带几个人回来有什么不好，你们多几个姐妹也热闹些啊。”
两名妾氏互相望了一眼，然后齐齐冲着李昱娇嗔道，“我们才不要这个热闹。”
一旁的内侍听了暗笑。
现在三皇子的府邸里，除了正妃，其他有名有姓的妾氏已有三十余人，新来的歌姬是太子所赠，很快也会成为李昱的新妾。
正如天晟民间所传，京城里住着的李家爷们儿都好色，专爱美人，民间的美人们就像花儿似的，流水般被送进皇城里。
拥着几个爱妾说笑了一会，享受过温柔乡之后，李昱让妾氏们都去安歇。一个宠妾拉着李昱的衣袖撒娇，李昱拨开她的手笑道，“乖一点，去歇着吧，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妾氏们行过礼，都退下了。这时李昱吩咐让人准备宵夜，又问内侍温先生睡了没有，如果还没睡就请过来叙话。
正殿的内室里，食桌上摆着几样精致宵夜，换下外袍的李昱穿着家常衣服，靠着凭几舒服地坐着，一旁的内侍为他添酒，坐在下首的人是府中的棋博士温先生。这温先生表面上是在府中陪伴李昱下棋，实则是李昱身边的谋士之一。
李昱品着新酒，整个人都很放松，笑眯眯地说道，“和太子走得近总归是好的。昨日，父亲夸我，说我办事果断。”
温先生笑道，“还是殿下做事，能得圣心。”
李昱又道，“老二已经封了王，却并没有离京去他的封地，哼，当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不去，一拖再拖，但是他早晚得去。等再打发了老五，京城里，圣上身边就只有太子和我了，哦，老六，他还小呢，不管他。”
说罢，李昱皱起了眉，又道，“宫里又新封了几位美人，圣上正值春秋鼎盛，也许宫中还会再添皇子。”
温先生笑道，“那不要紧，小小婴孩能做什么。”
说的也是。李昱想想美好前景，顿觉满意。
听温先生报告了一些京城中最近发生的事之后，李昱想到了什么，说道，“这都几月了，老五跑到外头日子不短了，还不回来。”
温先生道，“五殿下游玩去了，自然要尽兴才返。”
李昱想了一会，轻轻摇一摇头，看着温先生说道，“外面有什么？能让他老不回来。”
温先生笑道，“殿下放心，外面什么也没有。五殿下一路北上，并没有见什么人，只是自己游玩罢了。”
李昱又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嗯，听太子也是这么说。”
温先生道，“这是他聪明，知道他人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恐怕会惹得圣上不悦，更厌烦他，倒不如出去。等他回来时，圣上许久不见他，或许还能亲近一二。”
李昱笑道，“亲近什么啊，那叫‘眼不见心不烦’，难道谁还会想他不成。”
温先生道，“正是呢。俗话说‘见面三分情’，长久不见面，哪里来得情。”
李昱示意身旁的内侍添酒，笑道，“叫他上外头玩儿去吧，玩儿得越久越好。”
过了一会，李昱又道，“要不，看着再过一、二年，老五年纪也够大了，提请圣上，也给老五封个王，给他一处封地，让他离开京城。”
温先生立刻道，“不妥。”
李昱道，“怎么说？”
温先生道，“一旦封王，就算手中无兵无权，名号在，自然会吸引来一些趋附之人，这是一股力量啊。不能让他有这个力量。不要封王，只给一处远离京城的封地，这样更好。”
李昱道，“可是有了封地，他一样能在那处地方凝聚起势力来。”
温先生摇了摇头道，“那不一样，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李昱想了一想，点头笑了，“你说的是。”
喝尽杯中的酒，李昱笑道，“不着急，且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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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杜玄从花厅外经过，他从半开的窗户向内里看了一看，暗暗摇头，静静离开了。
不得不说，此时住在别院里的“杨公子”，角色扮演的极好，既有居上位者的威仪和傲气，又气度谦和，从容大方，那一众从京城带过来的仆人、侍女们亦都配合得很好，该玩玩，该乐乐，钱花得恰到好处，奢靡但不过分。杜玄相信，住在别院中的这一行人，完全没有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而这正是李旭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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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后院的书房，杜玄坐在书案旁，手里不紧不慢地磨着墨，目光留停在面前摊开帐册上，然而此时杜玄的心思，却不在眼前的数目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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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时杜玄就随着“杨公子”的车队启程离开了盛京，一路北行，且走且游玩，穿州过县，走走停停。这一路走的很慢，在到达漠北三州的彦州之后，“杨公子”留在此地，乐不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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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玄愁啊，觉得这一趟出门，愁得他眉毛胡子都要生出几根白的来了。
想着想着，杜玄坐不住了，撂下墨，去找他带着的历书。翻看之后，杜玄在心里计算着，来时边走边玩，走得很慢，若是返回，加快脚程的话二十日左右就能到京城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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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至亲至爱之人，而圣上又把他们视做罪犯、凶手，所以才故意做出一些和圣心相悖的事，表达心中的悲伤、愤怒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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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玄懊恼地想着。他决定等回到京城，要把这些想法悄悄告知太子，得让太子这个当兄长的，去向五皇子好好陈说一下其中的厉害关系，规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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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嘛要管他啊，我管他呢。可是，可是，他是太子喜爱的兄弟，太子的心是向着他的，我也相信太子不会看错人。所以，我得偏帮他，得替他着想。他不好，不一定会影响到太子殿下，但是他好，对太子来说总归是好的。
心中想定，杜玄把历书收起来，重新回到桌案房，研好墨，开始看起帐目来。
正算着帐目，杜玄隐约听到外面传来欢笑声。
哼，他们倒是会乐。
也不知道“他”在漠北军营里过得如何，要是和普通军士一样起居操练，只怕是已经瘦了吧。唉唉，最近那个王好好也不来，真是的！就该过个十日左右便来一趟，向我报告情况，让我心中有数。等他再来彦州，得抓住他好好问问殿下的情况。
想着这些，杜玄禁不住又在肚子里狠狠数落了一通五殿下和他那些“不懂事”的侍从们。
二更时分。
两辆马车驶向皇城之内一处府邸的侧门。
车辆近了，守门的禁军认清车夫和车上的标识，连忙打开大门让马车驶入。
当值的宦官和侍女们见家主回府，全都迎上来侍候。
三皇子李昱被搀扶着下了马车，他看起来很高兴，晚间又喝了酒，脸上笑盈盈的。
近身内侍扶着李昱，边走边说道，“已经为殿下预备了醒酒汤。”
李昱笑着说道，“不用了，我没喝多少酒。”
内侍又道，“皇子妃一直在等着殿下呢。”
李昱脸上带笑，眉心微微皱了起来，语气中略带了一点不耐烦，“这么晚了，该早些安歇的。”
内侍道，“殿下今天又去了太子府，皇子妃担心殿下贪杯，便等到了现在。”
李昱道，“我哪有贪杯。”
内侍道，“殿下近来常去太子府里，每每尽兴而返，皇子妃只是担心殿下。”
李昱冷笑了一下。
担心？还是因为前些时日，太子哥哥送了两名歌姬给我，心里不大痛快了吧。这等小事，还要吃醋拈酸。不过两名歌姬而已。兄长相赠，留在府里解解闷罢了。
李昱来到他居住的宫室正门外时，就见皇子妃带着几名侍妾已在门外相迎。见过礼，一行人一同进了正殿。
侍女奉上醒酒汤，皇子妃亲手递来，李昱接过，把盛汤的莲花盏放在一旁，并没有喝。
皇子妃轻声问道，“殿下，是不喜欢这醒酒汤的味道吗？那我命人重新制一份。”
李昱摆摆手，“不必。我并没有喝多少酒。兄长叫我试试他府里新厨子的手艺，嗯，做的鱼很不错。我们闲谈，说了一会儿话罢了。”
皇子妃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轻声道，“瞧着殿下，脸都红了。”
李昱看了皇子妃一眼，说道，“和兄长谈得投契，甚是开心，高兴罢了。”
李昱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皇子妃，见她已经去了白日里的盛妆，穿着浅红色的家常衣裳，发髻上插戴着大朵牡丹花和几枝嵌宝石的金簪，素净着一张脸，一副温婉模样；又再瞧瞧陪侍在旁的几个宠妾，都还是华服艳妆，几个美人坐在那里，花团锦簇一般，让人看着心生欢喜。
李昱摆摆手向皇子妃示意，说道，“不早了，你明天还要进宫探望母妃，先去安歇吧。”
皇子妃朱唇微张，想说什么，看到李昱脸上神情淡然，那表露出来的不耐烦和抗拒感却是她体察的出的。皇子妃低下头，应了一声“是”。
等皇子妃带着她的侍女们离开之后，那几个原本坐在各自位置上的宠妾，立刻都围到了李昱身边，娇声嗲气地埋怨，说李昱回来的太晚了等等。
李昱对着几个爱妾，情绪明显好起来。
有侍妾道，“殿下今天一个人去太子府，也是一个人回来的啊。”
李昱知道，爱妾们是在说前几日太子送了美貌歌姬给他的事。他伸手捏捏妾氏的脸，笑道，“多带几个人回来有什么不好，你们多几个姐妹也热闹些啊。”
两名妾氏互相望了一眼，然后齐齐冲着李昱娇嗔道，“我们才不要这个热闹。”
一旁的内侍听了暗笑。
现在三皇子的府邸里，除了正妃，其他有名有姓的妾氏已有三十余人，新来的歌姬是太子所赠，很快也会成为李昱的新妾。
正如天晟民间所传，京城里住着的李家爷们儿都好色，专爱美人，民间的美人们就像花儿似的，流水般被送进皇城里。
拥着几个爱妾说笑了一会，享受过温柔乡之后，李昱让妾氏们都去安歇。一个宠妾拉着李昱的衣袖撒娇，李昱拨开她的手笑道，“乖一点，去歇着吧，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妾氏们行过礼，都退下了。这时李昱吩咐让人准备宵夜，又问内侍温先生睡了没有，如果还没睡就请过来叙话。
正殿的内室里，食桌上摆着几样精致宵夜，换下外袍的李昱穿着家常衣服，靠着凭几舒服地坐着，一旁的内侍为他添酒，坐在下首的人是府中的棋博士温先生。这温先生表面上是在府中陪伴李昱下棋，实则是李昱身边的谋士之一。
李昱品着新酒，整个人都很放松，笑眯眯地说道，“和太子走得近总归是好的。昨日，父亲夸我，说我办事果断。”
温先生笑道，“还是殿下做事，能得圣心。”
李昱又道，“老二已经封了王，却并没有离京去他的封地，哼，当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不去，一拖再拖，但是他早晚得去。等再打发了老五，京城里，圣上身边就只有太子和我了，哦，老六，他还小呢，不管他。”
说罢，李昱皱起了眉，又道，“宫里又新封了几位美人，圣上正值春秋鼎盛，也许宫中还会再添皇子。”
温先生笑道，“那不要紧，小小婴孩能做什么。”
说的也是。李昱想想美好前景，顿觉满意。
听温先生报告了一些京城中最近发生的事之后，李昱想到了什么，说道，“这都几月了，老五跑到外头日子不短了，还不回来。”
温先生道，“五殿下游玩去了，自然要尽兴才返。”
李昱想了一会，轻轻摇一摇头，看着温先生说道，“外面有什么？能让他老不回来。”
温先生笑道，“殿下放心，外面什么也没有。五殿下一路北上，并没有见什么人，只是自己游玩罢了。”
李昱又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嗯，听太子也是这么说。”
温先生道，“这是他聪明，知道他人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恐怕会惹得圣上不悦，更厌烦他，倒不如出去。等他回来时，圣上许久不见他，或许还能亲近一二。”
李昱笑道，“亲近什么啊，那叫‘眼不见心不烦’，难道谁还会想他不成。”
温先生道，“正是呢。俗话说‘见面三分情’，长久不见面，哪里来得情。”
李昱示意身旁的内侍添酒，笑道，“叫他上外头玩儿去吧，玩儿得越久越好。”
过了一会，李昱又道，“要不，看着再过一、二年，老五年纪也够大了，提请圣上，也给老五封个王，给他一处封地，让他离开京城。”
温先生立刻道，“不妥。”
李昱道，“怎么说？”
温先生道，“一旦封王，就算手中无兵无权，名号在，自然会吸引来一些趋附之人，这是一股力量啊。不能让他有这个力量。不要封王，只给一处远离京城的封地，这样更好。”
李昱道，“可是有了封地，他一样能在那处地方凝聚起势力来。”
温先生摇了摇头道，“那不一样，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李昱想了一想，点头笑了，“你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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