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9 章 漠北篇219-心里
陆星和林子心继续往廓州去。
站在马旁，陆星向着周围眺望，目光所及是望不到边的绿色草原，心中不由感叹，到了这里，沿途所见与中原地区相比明显有了不同。
陆星跟林子心一起坐在马车边上吃干粮。陆星开心地道，“原本想着出了中州地带再往北，会是土地贫瘠之地，没想到这里水源丰富，草原辽阔壮美。嗯，真得感谢在京城相识的那位校书郎，给了我这个指引，不然还不知道有这么样的一个地方。”
林子心道，“我也觉得这里不错。”
马匹是现下最主要交通工具之一。天晟的马牧业十分兴盛，官家设立机构专养马匹，并制定司牧、监牧制度，并十分鼓励民间养马。太仆寺、尚乘局都设有兽医，地方州县也有专门的兽医机构和人员。
漠北一带，草原广阔，是极好的天然牧场，有商人来这里建起牧马场，饲养马匹，经营马匹贸易。
陆星回忆起之前赶路时，远远望见的村落和牧马场，他看到屋舍和围栏。当时陆星心里就在想，廓州不大，此前担心落脚之后找不到可做的事，现在看看，往这里的牧马场去试试，也许也能找到个不错的差使。
走到日头偏西时，也没看到周围有人烟，陆星扭头向着车厢里说道，“嗨，我还想着再走走，能看到牧马场，咱们过去问问能不能借宿，顺便打听打听廓州一带的情况。昨天路上连着瞧见两、三个村落和牧场，今天走了一天的路，竟然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林子心在车里说道，“算了。别走了，咱们就在这里露宿吧。”
陆星道，“在岩州时我问了，照着咱们这匹马的速度，到廓州得有六、七天时间。已经走了四天了。快了。”
林子心道，“只要方向不错，咱们就一定能到。”
在一处小河边，陆星把马车停放好，然后跟林子心一块准备搭灶做饭，在此露宿。
傍晚，吃过晚饭的二人，一起坐在小河边的草地上，聊起了最近的事。
陆星提起看到牧马场的事，他告诉林子心，“这里这么多大小牧马场，我想着你如果去，总能找到一份工。”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扭脸望向林子心。
林子心知道，陆星这是在等待，想让林子心先说出他的想法。林子心笑了笑，“若想留，一定有办法可以留下。不过……你是不是不希望和我离得太远？”
见林子心把话说出来了，陆星老实地点头，“嗯。”
林子心知道，陆星来漠北可不是为了去牧马场找差使，他是想投军，是奔着漠北大营来的。对陆星来说，投军和能跟林子心尽量在一块儿，是他现在的心愿。
林子心笑笑，说道，“咱们就依着在京城时商量好的来吧。”
“你愿意？”陆星问道。
林子心点头，“你的计划挺好的，我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陆星高兴起来，伸手就想抱住林子心，被林子心挡开了。林子心道，“你干什么。你老是这样。”
陆星不乐意了，噘起嘴道，“我又怎么了，我没怎么嘛，我也没什么‘老是这样’的。”
林子心道，“你明明……”
陆星嘀咕道，“嗨，我抱抱自己的老婆……”
“什么？”林子心瞪着陆星。
陆星立刻改口，“哼，我抱抱自己的相伴，这都不行。”
林子心道，“咱们好好儿说话就说话，不要总想着动手动脚的。”
陆星反驳，“我没有‘总想着动手动脚’。”说罢，他又小声道，“再说了，我想与你亲近亲近，这也很平常，很正常嘛。在祈县时，还给人抱抱哩，这会儿，哦不，是这一路上你都不肯，还有还有，可别说什么大厅广众之类的话，你倒瞧瞧，这方圆数十里之内，哪有一个人。”
听着陆星的念叨，林子心沉默了。
陆星蹭过来，靠在林子心身边，又小声道，“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这时，陆星不由地回想到了二人的初遇。那个消瘦、憔悴，半低着头一脸忧伤地跟随在人群中走进祈县县城的陌生人。那时，在城门口他第一眼看到他，就注意到这个人了。
此后，他在水井边看到他，夏衣衣领上露出来曲线优美的脖颈、喝水时滑动的喉结、沾着水珠的手指，他身上的很多细微处都在吸引着陆星的目光。
后来，他去杨柳巷里找他。
一开始陆星是真的以为这人是个普通人，是“木子哥哥”。当陆星知道他真正的身份、真实的身世，陆星已经不在乎那些在“人”之外的事情，他只知道他喜欢的纯粹是这个人，与其他什么身外事物都没有关系。
猫样地在林子心身边挨挨蹭蹭，陆星哼道，“我就是喜欢你嘛，喜欢你，所以才……”
林子心听着陆星的话，思绪猛然回到了若干年前，一个阳光明媚的六月天。
小时候，林子心身子弱，服药调养过几年，他成长发育的比较晚，到了十三、四岁上，还没长个头，看起来仍然像个小娃娃。那时，年长他两岁的兄长林子悠，和比林子悠再年长两岁的李旭，都已经长个头，他们两个正在经历着由少年向青年的转变。
那年初夏的某一天，宫中的刘才人带着李旭来林府坐客。
午后，阳光正好，林夫人李琳琅和刘才人促膝坐在窗下，一旁的小桌上放着针线匣子和一堆彩色丝线，这对好闺蜜一边绣花，一边轻声细语地聊着天。刘三娘惯常地微微蹙着眉，李琳琅给她讲着城中最近发生的有趣事情，逗好友开心。
林子心在母亲房里玩耍，听着母亲和刘才人聊家常。玩了一会，他觉得没意思，就想去找兄长一起玩儿。
怀里抱着装着黑子的棋盒，林子心悄悄离开了母亲的房间，跑了出来。
一路走，一路找，林子心穿过花园，找到后院，兄长不在他住的翠竹轩，林子心又抱着棋盒跑了出来。
林子心往兄长的书斋找去，穿过回廊，他看到了刘才人带来的尚宫和使女。此时正是歇午的时候，几个婢女们都正睏得东倒西歪，和她们在一处的两个林府小侍女，已经伏在榻上睡着了。
林子心没有惊动这几个正在打瞌睡的使女们，他轻手轻脚地穿过，往后面的书房走去。
推开房门，探头进去左右张望，没有看到人，小小的林子心暗想丫环们都在外面，我兄长应该在的。
踏进书房，绕过房内的屏风，林子心直走到后面的内室。
内室的门关着，林子心无声地推开房门。
家中的书斋都是套间，外间是可以待客的书房，另有可供休憩的内室。此时的内室里，窗上的纱帘都放了下来，遮住了夏日午后刺眼的阳光，红木大床上，半边幔帐已经垂下来，林子心的兄长林子心正和李旭面对面一起坐在床边。
林子悠身上只穿着中衣，衣领敞开着，林子心一眼瞥见兄长的外衣正搭在床旁的屏风上。
兄长身边坐着的，正是小小的林子心心里十分不喜欢的李旭。此时的李旭，上身穿着淡黄色缎子的里衣，衣襟完全敞着，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膛和棱角分明的腹肌。
坐着的李旭已经比现在站着的林子心要高了，加上他那成年男性的身材，这样的李旭，让还是矮小的小娃娃模样的林子心，内心顿时生出一丝自卑感。
哼，才比我大几岁，竟然就高大成这样，他到底吃了什么。
眼见李旭和兄长膝挨膝地坐着，李旭的手放在兄长的腰际，兄长握着李旭的手臂，李旭的脸凑在兄长的耳畔。抱紧了怀里的棋盒，林子心出声问道，“殿下，兄长，你们在做什么？”
床上坐着的二人，谁也没有察觉到屋门开了，有人进来了。乍一听到林子心的声音，两人都吓了一跳，扭脸看到站在门口的弟弟，林子悠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一把推开身边的李旭，然后做势要站起来。
此时的李旭，不慌不忙，他伸手拦住想要起身的林子悠，然后站起来，一手搭腰，一手勾住腿弯，把林子悠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送到床的里边，再把幔帐放下来，将床里的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林子心就听到兄长的声音，“哎，你……”
李旭撩开幔帐，弯腰探身进去，“嘘……”
有幔帐和李旭的背影挡着，站在门口处的林子心也不知道李旭做了些什么，此后，他就见李旭回过身，拉拢敞开的里衣衣襟，遮住露出来的胸膛和腹肌，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低头看看小小的林子心，李旭蹲下来，脸上带笑地问道，“子心，有什么事吗？”
总觉得眼前这人笑得不怀好意，不过林子心不怕他。看着李旭，林子心朗声道，“我来找我兄长玩儿。”
李旭笑笑，“这会儿我们有事。”
林子心立刻问道，“什么事？不许你欺负我兄长！”
李旭的耳朵肉眼可见地变红了，人仍然是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我和子悠还有话说，你去找秋月她们玩儿吧。”
林子心嘴一噘，拒绝道，“我不要！秋尚宫她们在歇午呢。我就要找我兄长玩儿。”说着他把怀里抱着的棋盒一举，“我找兄长一起下棋。”
李旭哄小孩子似地笑着，说道，“下棋有什么意思啊，啊，以后吧，以后再一起下棋。”
林子心歪过头，目光越过挡在前面的李旭，望向那被幔帐遮得严实的大床，“我不嘛，我就想找我兄长一起下棋。”
李旭笑道，“以后嘛，以后一起下。对了，吃果子吗？”
李旭从旁边的食桌上拿来了一碟水果，小孩子的注意力立刻被散发着香味的水果吸引住了，林子心放下棋盒，抱住果盘。
李旭摸摸林子心的头，说道，“喏，拿去给姨妈，还有我娘，一起吃呀。这杏子可甜了。哦对了，厨子今天在后院捡到一只小猫，黑白花，好可爱的，你不去瞧瞧？”
想把水果孝敬母亲和刘才人，又想看小猫，小小的林子心顿时觉得心里塞满了事。他抱紧果盘，“我先去找我娘。”
“去吧。”李旭笑眯眯地说道。
就这样，李旭轻松地就把林子心给哄走了。
这之后，又过去了好几年，长大了的林子心才陡然明白，那时的李旭和兄长是在做什么，而明白过来的他，又羞又气。
李旭那个混蛋！
气归气，李旭对兄长的一片深情，长大了的林子心就更懂得了，同时林子心也清楚知道兄长钟情李旭。
后来，陆星出现在林子心的身边。
林子心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在有的时候，陆星望向他的眼神，和李旭望向兄长的眼神，一模一样。
现在的林子心，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娃娃了，陆星的心思，他自然明白。
见林子心一直半低着头不说话，陆星侧过脸盯着他瞧，“怎么的了？你在想什么？”
林子心慢慢靠到陆星身边，他把脸贴在陆星的背上，低声道，“我知道你对我好……”
只是这一句，陆星顿时觉得整个人都飘起来了，一颗心仿佛在粉红泡泡中飞舞。
伸手握住陆星的手，林子心道，“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所以，你也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更加信任你，让我……”
林子心没有说，陆星却明白。
让我更加走进你的心里。
握着林子心的手，陆星的脸上是又甜又满足的笑容，他暗想嗯，哥哥，你早就在我的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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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心道，“我也觉得这里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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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回忆起之前赶路时，远远望见的村落和牧马场，他看到屋舍和围栏。当时陆星心里就在想，廓州不大，此前担心落脚之后找不到可做的事，现在看看，往这里的牧马场去试试，也许也能找到个不错的差使。
走到日头偏西时，也没看到周围有人烟，陆星扭头向着车厢里说道，“嗨，我还想着再走走，能看到牧马场，咱们过去问问能不能借宿，顺便打听打听廓州一带的情况。昨天路上连着瞧见两、三个村落和牧场，今天走了一天的路，竟然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林子心在车里说道，“算了。别走了，咱们就在这里露宿吧。”
陆星道，“在岩州时我问了，照着咱们这匹马的速度，到廓州得有六、七天时间。已经走了四天了。快了。”
林子心道，“只要方向不错，咱们就一定能到。”
在一处小河边，陆星把马车停放好，然后跟林子心一块准备搭灶做饭，在此露宿。
傍晚，吃过晚饭的二人，一起坐在小河边的草地上，聊起了最近的事。
陆星提起看到牧马场的事，他告诉林子心，“这里这么多大小牧马场，我想着你如果去，总能找到一份工。”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扭脸望向林子心。
林子心知道，陆星这是在等待，想让林子心先说出他的想法。林子心笑了笑，“若想留，一定有办法可以留下。不过……你是不是不希望和我离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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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心知道，陆星来漠北可不是为了去牧马场找差使，他是想投军，是奔着漠北大营来的。对陆星来说，投军和能跟林子心尽量在一块儿，是他现在的心愿。
林子心笑笑，说道，“咱们就依着在京城时商量好的来吧。”
“你愿意？”陆星问道。
林子心点头，“你的计划挺好的，我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陆星高兴起来，伸手就想抱住林子心，被林子心挡开了。林子心道，“你干什么。你老是这样。”
陆星不乐意了，噘起嘴道，“我又怎么了，我没怎么嘛，我也没什么‘老是这样’的。”
林子心道，“你明明……”
陆星嘀咕道，“嗨，我抱抱自己的老婆……”
“什么？”林子心瞪着陆星。
陆星立刻改口，“哼，我抱抱自己的相伴，这都不行。”
林子心道，“咱们好好儿说话就说话，不要总想着动手动脚的。”
陆星反驳，“我没有‘总想着动手动脚’。”说罢，他又小声道，“再说了，我想与你亲近亲近，这也很平常，很正常嘛。在祈县时，还给人抱抱哩，这会儿，哦不，是这一路上你都不肯，还有还有，可别说什么大厅广众之类的话，你倒瞧瞧，这方圆数十里之内，哪有一个人。”
听着陆星的念叨，林子心沉默了。
陆星蹭过来，靠在林子心身边，又小声道，“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这时，陆星不由地回想到了二人的初遇。那个消瘦、憔悴，半低着头一脸忧伤地跟随在人群中走进祈县县城的陌生人。那时，在城门口他第一眼看到他，就注意到这个人了。
此后，他在水井边看到他，夏衣衣领上露出来曲线优美的脖颈、喝水时滑动的喉结、沾着水珠的手指，他身上的很多细微处都在吸引着陆星的目光。
后来，他去杨柳巷里找他。
一开始陆星是真的以为这人是个普通人，是“木子哥哥”。当陆星知道他真正的身份、真实的身世，陆星已经不在乎那些在“人”之外的事情，他只知道他喜欢的纯粹是这个人，与其他什么身外事物都没有关系。
猫样地在林子心身边挨挨蹭蹭，陆星哼道，“我就是喜欢你嘛，喜欢你，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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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初夏的某一天，宫中的刘才人带着李旭来林府坐客。
午后，阳光正好，林夫人李琳琅和刘才人促膝坐在窗下，一旁的小桌上放着针线匣子和一堆彩色丝线，这对好闺蜜一边绣花，一边轻声细语地聊着天。刘三娘惯常地微微蹙着眉，李琳琅给她讲着城中最近发生的有趣事情，逗好友开心。
林子心在母亲房里玩耍，听着母亲和刘才人聊家常。玩了一会，他觉得没意思，就想去找兄长一起玩儿。
怀里抱着装着黑子的棋盒，林子心悄悄离开了母亲的房间，跑了出来。
一路走，一路找，林子心穿过花园，找到后院，兄长不在他住的翠竹轩，林子心又抱着棋盒跑了出来。
林子心往兄长的书斋找去，穿过回廊，他看到了刘才人带来的尚宫和使女。此时正是歇午的时候，几个婢女们都正睏得东倒西歪，和她们在一处的两个林府小侍女，已经伏在榻上睡着了。
林子心没有惊动这几个正在打瞌睡的使女们，他轻手轻脚地穿过，往后面的书房走去。
推开房门，探头进去左右张望，没有看到人，小小的林子心暗想丫环们都在外面，我兄长应该在的。
踏进书房，绕过房内的屏风，林子心直走到后面的内室。
内室的门关着，林子心无声地推开房门。
家中的书斋都是套间，外间是可以待客的书房，另有可供休憩的内室。此时的内室里，窗上的纱帘都放了下来，遮住了夏日午后刺眼的阳光，红木大床上，半边幔帐已经垂下来，林子心的兄长林子心正和李旭面对面一起坐在床边。
林子悠身上只穿着中衣，衣领敞开着，林子心一眼瞥见兄长的外衣正搭在床旁的屏风上。
兄长身边坐着的，正是小小的林子心心里十分不喜欢的李旭。此时的李旭，上身穿着淡黄色缎子的里衣，衣襟完全敞着，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膛和棱角分明的腹肌。
坐着的李旭已经比现在站着的林子心要高了，加上他那成年男性的身材，这样的李旭，让还是矮小的小娃娃模样的林子心，内心顿时生出一丝自卑感。
哼，才比我大几岁，竟然就高大成这样，他到底吃了什么。
眼见李旭和兄长膝挨膝地坐着，李旭的手放在兄长的腰际，兄长握着李旭的手臂，李旭的脸凑在兄长的耳畔。抱紧了怀里的棋盒，林子心出声问道，“殿下，兄长，你们在做什么？”
床上坐着的二人，谁也没有察觉到屋门开了，有人进来了。乍一听到林子心的声音，两人都吓了一跳，扭脸看到站在门口的弟弟，林子悠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一把推开身边的李旭，然后做势要站起来。
此时的李旭，不慌不忙，他伸手拦住想要起身的林子悠，然后站起来，一手搭腰，一手勾住腿弯，把林子悠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送到床的里边，再把幔帐放下来，将床里的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林子心就听到兄长的声音，“哎，你……”
李旭撩开幔帐，弯腰探身进去，“嘘……”
有幔帐和李旭的背影挡着，站在门口处的林子心也不知道李旭做了些什么，此后，他就见李旭回过身，拉拢敞开的里衣衣襟，遮住露出来的胸膛和腹肌，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低头看看小小的林子心，李旭蹲下来，脸上带笑地问道，“子心，有什么事吗？”
总觉得眼前这人笑得不怀好意，不过林子心不怕他。看着李旭，林子心朗声道，“我来找我兄长玩儿。”
李旭笑笑，“这会儿我们有事。”
林子心立刻问道，“什么事？不许你欺负我兄长！”
李旭的耳朵肉眼可见地变红了，人仍然是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我和子悠还有话说，你去找秋月她们玩儿吧。”
林子心嘴一噘，拒绝道，“我不要！秋尚宫她们在歇午呢。我就要找我兄长玩儿。”说着他把怀里抱着的棋盒一举，“我找兄长一起下棋。”
李旭哄小孩子似地笑着，说道，“下棋有什么意思啊，啊，以后吧，以后再一起下棋。”
林子心歪过头，目光越过挡在前面的李旭，望向那被幔帐遮得严实的大床，“我不嘛，我就想找我兄长一起下棋。”
李旭笑道，“以后嘛，以后一起下。对了，吃果子吗？”
李旭从旁边的食桌上拿来了一碟水果，小孩子的注意力立刻被散发着香味的水果吸引住了，林子心放下棋盒，抱住果盘。
李旭摸摸林子心的头，说道，“喏，拿去给姨妈，还有我娘，一起吃呀。这杏子可甜了。哦对了，厨子今天在后院捡到一只小猫，黑白花，好可爱的，你不去瞧瞧？”
想把水果孝敬母亲和刘才人，又想看小猫，小小的林子心顿时觉得心里塞满了事。他抱紧果盘，“我先去找我娘。”
“去吧。”李旭笑眯眯地说道。
就这样，李旭轻松地就把林子心给哄走了。
这之后，又过去了好几年，长大了的林子心才陡然明白，那时的李旭和兄长是在做什么，而明白过来的他，又羞又气。
李旭那个混蛋！
气归气，李旭对兄长的一片深情，长大了的林子心就更懂得了，同时林子心也清楚知道兄长钟情李旭。
后来，陆星出现在林子心的身边。
林子心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在有的时候，陆星望向他的眼神，和李旭望向兄长的眼神，一模一样。
现在的林子心，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娃娃了，陆星的心思，他自然明白。
见林子心一直半低着头不说话，陆星侧过脸盯着他瞧，“怎么的了？你在想什么？”
林子心慢慢靠到陆星身边，他把脸贴在陆星的背上，低声道，“我知道你对我好……”
只是这一句，陆星顿时觉得整个人都飘起来了，一颗心仿佛在粉红泡泡中飞舞。
伸手握住陆星的手，林子心道，“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所以，你也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更加信任你，让我……”
林子心没有说，陆星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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