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上京城185-小别
林子心没有去碰陆星递过来的唐刀，他低垂着头沉默不语，既心虚又慌乱。
陆星见林子心不肯接他的唐刀，就更证实了他心里的猜测，他缓缓地道，“你果然是这么想的。你把东西给了我，却不肯接我给你的。你是想撇下我……”
陆星在林子心的面前坐下，双手扳着林子心的双肩，让林子心正对着他，然后微微低头，注视着林子心，直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他知道了，他竟然都知道了。他是什么时候猜破我内心的想法的。林子心不敢抬起头来看陆星，他知道现在的陆星一定很生气。
“你真过分……”陆星沉声道，声音有一丝颤抖，他清亮的嗓音这时压低了，有着一种越越年龄的成熟感。
此时的陆星既悲又愤，林子心只觉得无颜以对。
二人相对无言，片刻之后，低着头的林子心轻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陆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眼前的人，目光落在林子心头顶的头发上。陆星记得，初在祈县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满面沧桑，瘦弱不堪，不仅人憔悴，连头发看着都干枯，后来，得着休养，人没有胖，气色好多了，满头秀发也变得乌黑柔润。
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你还是不能相信我。陆星伤感想着。
“在你答应跟我一起上京城的时候，我就……”陆星沉声道。
那么早的时候！林子心惊得不由握紧拳头，这时，陆星微微笑了笑，说道，“你啊，你还真是不会说谎骗人。”
林子心的嘴唇动了动，仍然深低着头。他没想到陆星如此聪敏、敏感，都到了这时候了，盛京近在眼前，而陆星竟然早就看破了他在祈县时就想好了的计划。
陆星看着林子心说道，“起初，你答应跟我一块上京城，我只是觉得你心中似乎隐隐另有他意，但我想，只要你愿意跟我一块儿走就好。”说着，陆星从怀里摸出林子心给他的，林家的犀角印信，继续道，“后来，你把这个给我的时候，我就确定了。明天，等我离开，进了盛京城，你就打算一个人悄悄地走掉，对不对？你打算把我撇下，哦不，是甩掉我，对不对？”
林子心深深地低着头。
“你怎么能这样。”陆星拧着眉，说话的声音并没有提高，语气里也没有愤怒。生气吗？他当然生气，不过不是气林子心，而是气他自己。
他还是不信任我，是我没有能力，是我没有足够的可以让他放心地信任我的能力。
沉重的叹气，又沉默片刻之后，陆星在林子心的脸前晃了晃手里的犀角印信，说道，“你把这个给我，相当于给了我一笔钱。这是补偿吗？用钱补偿给被你甩掉的我，你是这么想的吗？”
林子心一听陆星这么说，急忙抬起头，“不是的，不是的。”
此时，陆星的声音里带着一份痛苦，“知道我是个弃儿，从小乞讨，知道我从来就是个穷鬼。于是就认为我会看重钱，给我钱就行，”说着他在手掌里掂了掂那个印信，“用一笔钱来打发我，抹掉你我之前的那些种种，是这样的吗。”
“不是，不是，”林子心连连摇头，极力否认，“可我想，有了钱，你就可以……可以……有很多东西，做自己想做的事，你就可以……”
“可以什么？”陆星的嘴角闪过一丝嘲讽，“我告诉你，我是从小乞讨长大的，我是很穷，一直很穷，也的的确确没见过钱，但是那不代表我就多在乎钱，多贪钱。我告诉你，我一点儿也不在乎！我原本就是个身无分文的小乞丐，过去没钱，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我都无所谓，我！无所谓！”
说着，陆星抓住林子心的手，“啪”地一下，把那个犀角印信拍到林子心的手心里，然后道，“你拿回去吧，我不要！还有，别想甩掉我，想都不要想！”
双手抓着林子心的肩膀，陆星深深地看进林子心的眼睛里，“我告诉你，你真敢撇下我走，我一定会去追上你。什么武科举，不考也罢。爷想当个武官，还有别的途径。但是你……”此时，陆星咬着牙道，“你别想离开我！”
握着林子心肩头摇了两下，陆星看着林子心微微一笑，他原本就有三分匪气，三分痞气，此时这么勾起嘴角一笑，一下子压过来的霸道感觉让林子心的心砰砰直跳。
陆星认真道，“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追踪拿人我可是一把好手。你跑不掉。就算你跑到天边去，我都能找到你。别想甩下我，别想离开我。”
握着手里的印信，林子心不知该说什么。给陆星钱，显然是对陆星的一种伤害，甚至是侮辱，可是除了给他钱，林子心又想不到还能再给他什么。在林子心的心底里，他知道陆星真正要的是什么，可是，林子心只觉得他会害到陆星，他仍然在纠结和犹豫，他想让陆星更自由自在的活着。
果然，此时陆星又道，“我不要钱，我要的是人，我早就说过了，我要的是人！这辈子我只打算成一回亲。我要的就是你！”
林子心怔怔地看着陆星。
陆星笑笑，又道，“我知道你心里在害怕什么，我承认，我也怕，可两个人在一块总比一个人强。现在我虽然没有大能力，我愿意护着你。是我，是我自己愿意护着你。你多相信我一点，行么。”
林子心听着，他知道陆星在生气，“用钱来打发我”，怎么可能不生气。但是陆星一直在控制情绪，他说，他愤怒，却没有真正爆发。这时林子心不由的想到了两人之间因为芙蓉佩而引发的那次大吵。那次的误会消除之后，陆星说过“咱俩以后都不要再吵架了”，现在，他正是这么做的。
想到此，林子心更觉得心中有愧、心中有悔，他看着陆星，不由的红了眼眶，“我……我……”
一见林子心眼中含泪，陆星的心立刻就软得一塌糊涂，原本心里的那点小火气也瞬间消散，他看着林子心，先是软软地抱怨了一句“你这个小哭包”，然后抓住林子心的胳臂，把林子心带进他的怀里抱住。
陆星碎碎念着，“是你要甩下我哎，该哭的应该是我吧。你这个小哭包。”
林子心靠在陆星胸前，听陆星这么说，不禁道，“你才小呢，你比我小。”
陆星一听，立刻说道，“哎，哎，说清楚，什么小。你可是都看见过的，亲眼见证，我哪儿小了，我大着呢。”
陆星此时冒出来的混话让林子心哭笑不得，气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陆星认真道，“这才是正经事哎，可得说清楚了。”
林子心气道，“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年纪，年纪。”
陆星道，“不就比你小几岁么，老提着。”
林子心道，“小很多呢，足足小了六岁。我都念了好几年书了，你才出生。”
陆星道，“嗨，一点也不多。再说了，谁看得出来吗，你明明是个年轻郎君。”
这么一说一笑的，两人之间那点不愉快的气氛，这时都没有了。陆星揽着林子的肩头摇了摇，说道，“你不要再有这种念头了。想都不要想。”
林子心这时是真的后悔了，他觉得他确实不该那么想，更不该那么对待一心一意待他的陆星。在这一刻，林子心完全抛掉了他原本的想法，他选择跟陆星在一起。
抬起头看着陆星，林子心道，“我不会了。我不走。我会留在此地等你，等你回来。”
陆星把放在旁边的唐刀拿了过来，交给林子心，林子心接了过去，抱在怀里，又不由问道，“你真的不带它。参加武科举的人，只怕十八般兵器样样都有，你明明也是使刀的。”
陆星摇摇头，说道，“我去跟人比试，点到即止，有锏足够了。我的寒铁锏很厉害，一般一点儿的名刀名剑，未必克得过它。”说完，陆星又笑道，“还有，我是真的怕你撇下我跑了，我必须给你一件我的珍视之物，这样你才不会背着我跑掉。”
林子心又羞又愧，低下头摇了摇，“不会的，不会的，我会等你回来。”
陆星轻轻摸着林子心背上的发丝，说道，“我知道，你也是想着为我好，不愿意连累我。可我真的不觉得。我就愿意跟你在一起，保护你，护着你直到将来水落石出，你不用再逃的那一天。”
伸手捧住林子心的脸，陆星看着他说道，“你再多信任我一点，行不行？”
林子心纯黑清澈的眼眸里又有水光闪动，他点点头，“好。”
“这个，这个你拿着。”林子心说着，把犀角印信重新递回到陆星手上。陆星拿在手里看了看，突然说道，“给我这个，倒不如把你的芙蓉佩给我。”
林子心一听，立刻露出犹豫的神情，陆星一看笑了，“嘿，我就知道。”
“给你的印信是有用的，有用的。”林子心道。
陆星道，“你拿好我的唐刀，我拿好你的印信。唐刀可防身，印信有用。咱俩就这样暂时交换一下。”
林子心抱着唐刀点了点头。
凝视着林子心，陆星缓缓道，“明天一早，我就去京城了。嗯，好舍不得你呀……”
林子心微微笑了一下，然后道，“我好好留在这里，你不用挂怀，你去好好应考。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我在王家村这里遇到了什么突发的、意料之外的情况，我被迫不得不离开，那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留下信息，一定会，好让你来找我。”()
陆星听林子心这么保证，笑了，他又把林子心搂进怀里，双臂紧紧地环抱住林子心，低声道，“你答应我的。”
林子心道，“嗯，我答应你。”
拥抱住林子心，陆星把下巴扣在林子心的肩头，这么抱住之后，陆星的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充实满足感，不由地笑了。
抱了好一会，林子心推着陆星，“哎，放手了。”
“我不，”陆星仍然紧拥着不肯放开，“让我抱抱嘛，让我再抱一会儿。”
被陆星抱着，靠在陆星的怀里，感受到来自陆星的温暖气息。厚实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渐渐的，林子心心中有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明明之前还觉得他是个大孩子，个头虽高，人却像正在抽条的小树苗那样。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他变得强壮，可以依靠。
不知不觉间，我真的在信赖他、依赖他了。
陆星一下下摸着林子心的头发，又伸手捧起林子心的脸，仔细看了半天。
林子心任由陆星看，却仍然难掩羞涩，“不要再看了，又不是不认得我。”
陆星认真道，“你好看啊，现在这样子也很好看，很可爱哩。嗯，你就没有不好看的时候。”
林子心别转脸，“快别说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陆星就起来了。
吃过早饭，背起行李，陆星牵着马沿着土路往外走去，林子心跟在他身边送他。
陆星不住地碎碎念着，叮嘱这个，叮嘱那个，要林子心好好吃饭，又小声道，“等我去过了益善堂，会回来一次，向你报信。”
林子心叮嘱陆星，“我知道你懂得随机应变，只是，行事还需多小心。”
送了一程，又送一程，最后走到一处岔路口，陆星让林子心别再送了，“回去吧。”说是这么说，他仍然留恋地握着林子心的手不放。
终于，陆星骑上马，林子心站在原地目送陆星。陆星骑在马上，先是一步三回头，走出一段之后，马儿向前奔跑起来。
当陆星的身影在视野里消失，林子心愁怅地叹息，缓步向回走去。
突然分开，真不习惯。这时林子心后悔地想就算他没能识破我原本的想法，恐怕真到了现在这个时刻，我也未必会离开他。唉，何必呢，这种伤感情的蠢事，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此时，陆星骑着马，一路向着盛京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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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见林子心不肯接他的唐刀，就更证实了他心里的猜测，他缓缓地道，“你果然是这么想的。你把东西给了我，却不肯接我给你的。你是想撇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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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了，他竟然都知道了。他是什么时候猜破我内心的想法的。林子心不敢抬起头来看陆星，他知道现在的陆星一定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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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心深深地低着头。
“你怎么能这样。”陆星拧着眉，说话的声音并没有提高，语气里也没有愤怒。生气吗？他当然生气，不过不是气林子心，而是气他自己。
他还是不信任我，是我没有能力，是我没有足够的可以让他放心地信任我的能力。
沉重的叹气，又沉默片刻之后，陆星在林子心的脸前晃了晃手里的犀角印信，说道，“你把这个给我，相当于给了我一笔钱。这是补偿吗？用钱补偿给被你甩掉的我，你是这么想的吗？”
林子心一听陆星这么说，急忙抬起头，“不是的，不是的。”
此时，陆星的声音里带着一份痛苦，“知道我是个弃儿，从小乞讨，知道我从来就是个穷鬼。于是就认为我会看重钱，给我钱就行，”说着他在手掌里掂了掂那个印信，“用一笔钱来打发我，抹掉你我之前的那些种种，是这样的吗。”
“不是，不是，”林子心连连摇头，极力否认，“可我想，有了钱，你就可以……可以……有很多东西，做自己想做的事，你就可以……”
“可以什么？”陆星的嘴角闪过一丝嘲讽，“我告诉你，我是从小乞讨长大的，我是很穷，一直很穷，也的的确确没见过钱，但是那不代表我就多在乎钱，多贪钱。我告诉你，我一点儿也不在乎！我原本就是个身无分文的小乞丐，过去没钱，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我都无所谓，我！无所谓！”
说着，陆星抓住林子心的手，“啪”地一下，把那个犀角印信拍到林子心的手心里，然后道，“你拿回去吧，我不要！还有，别想甩掉我，想都不要想！”
双手抓着林子心的肩膀，陆星深深地看进林子心的眼睛里，“我告诉你，你真敢撇下我走，我一定会去追上你。什么武科举，不考也罢。爷想当个武官，还有别的途径。但是你……”此时，陆星咬着牙道，“你别想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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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笑笑，又道，“我知道你心里在害怕什么，我承认，我也怕，可两个人在一块总比一个人强。现在我虽然没有大能力，我愿意护着你。是我，是我自己愿意护着你。你多相信我一点，行么。”
林子心听着，他知道陆星在生气，“用钱来打发我”，怎么可能不生气。但是陆星一直在控制情绪，他说，他愤怒，却没有真正爆发。这时林子心不由的想到了两人之间因为芙蓉佩而引发的那次大吵。那次的误会消除之后，陆星说过“咱俩以后都不要再吵架了”，现在，他正是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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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碎碎念着，“是你要甩下我哎，该哭的应该是我吧。你这个小哭包。”
林子心靠在陆星胸前，听陆星这么说，不禁道，“你才小呢，你比我小。”
陆星一听，立刻说道，“哎，哎，说清楚，什么小。你可是都看见过的，亲眼见证，我哪儿小了，我大着呢。”
陆星此时冒出来的混话让林子心哭笑不得，气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陆星认真道，“这才是正经事哎，可得说清楚了。”
林子心气道，“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年纪，年纪。”
陆星道，“不就比你小几岁么，老提着。”
林子心道，“小很多呢，足足小了六岁。我都念了好几年书了，你才出生。”
陆星道，“嗨，一点也不多。再说了，谁看得出来吗，你明明是个年轻郎君。”
这么一说一笑的，两人之间那点不愉快的气氛，这时都没有了。陆星揽着林子的肩头摇了摇，说道，“你不要再有这种念头了。想都不要想。”
林子心这时是真的后悔了，他觉得他确实不该那么想，更不该那么对待一心一意待他的陆星。在这一刻，林子心完全抛掉了他原本的想法，他选择跟陆星在一起。
抬起头看着陆星，林子心道，“我不会了。我不走。我会留在此地等你，等你回来。”
陆星把放在旁边的唐刀拿了过来，交给林子心，林子心接了过去，抱在怀里，又不由问道，“你真的不带它。参加武科举的人，只怕十八般兵器样样都有，你明明也是使刀的。”
陆星摇摇头，说道，“我去跟人比试，点到即止，有锏足够了。我的寒铁锏很厉害，一般一点儿的名刀名剑，未必克得过它。”说完，陆星又笑道，“还有，我是真的怕你撇下我跑了，我必须给你一件我的珍视之物，这样你才不会背着我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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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轻轻摸着林子心背上的发丝，说道，“我知道，你也是想着为我好，不愿意连累我。可我真的不觉得。我就愿意跟你在一起，保护你，护着你直到将来水落石出，你不用再逃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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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心一听，立刻露出犹豫的神情，陆星一看笑了，“嘿，我就知道。”
“给你的印信是有用的，有用的。”林子心道。
陆星道，“你拿好我的唐刀，我拿好你的印信。唐刀可防身，印信有用。咱俩就这样暂时交换一下。”
林子心抱着唐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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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心微微笑了一下，然后道，“我好好留在这里，你不用挂怀，你去好好应考。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我在王家村这里遇到了什么突发的、意料之外的情况，我被迫不得不离开，那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留下信息，一定会，好让你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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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了好一会，林子心推着陆星，“哎，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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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明明之前还觉得他是个大孩子，个头虽高，人却像正在抽条的小树苗那样。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他变得强壮，可以依靠。
不知不觉间，我真的在信赖他、依赖他了。
陆星一下下摸着林子心的头发，又伸手捧起林子心的脸，仔细看了半天。
林子心任由陆星看，却仍然难掩羞涩，“不要再看了，又不是不认得我。”
陆星认真道，“你好看啊，现在这样子也很好看，很可爱哩。嗯，你就没有不好看的时候。”
林子心别转脸，“快别说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陆星就起来了。
吃过早饭，背起行李，陆星牵着马沿着土路往外走去，林子心跟在他身边送他。
陆星不住地碎碎念着，叮嘱这个，叮嘱那个，要林子心好好吃饭，又小声道，“等我去过了益善堂，会回来一次，向你报信。”
林子心叮嘱陆星，“我知道你懂得随机应变，只是，行事还需多小心。”
送了一程，又送一程，最后走到一处岔路口，陆星让林子心别再送了，“回去吧。”说是这么说，他仍然留恋地握着林子心的手不放。
终于，陆星骑上马，林子心站在原地目送陆星。陆星骑在马上，先是一步三回头，走出一段之后，马儿向前奔跑起来。
当陆星的身影在视野里消失，林子心愁怅地叹息，缓步向回走去。
突然分开，真不习惯。这时林子心后悔地想就算他没能识破我原本的想法，恐怕真到了现在这个时刻，我也未必会离开他。唉，何必呢，这种伤感情的蠢事，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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