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祈县125-散
起初，韩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同样的话小喽啰连说了两遍，韩阳猛地一下清醒了，睁大眼睛道，“什么！”
“那些人质，那些人质，不见了！”
韩阳顿时懵了，爬起来问道，“怎么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小喽啰道，“不，不知道……”
韩阳一把把眼前的人推开，斥道，“废物！”说着他就起身向外跑。
关在草棚里的人质们都不见了，地上只剩下一堆捆人的绳子，望着两间空空的草棚，韩阳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他回身问其他同伙，“人呢？人呢？怎么全都不见了！昨天晚上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喊完这句，韩阳想起来了，昨晚上马匪们聚众喝酒，个个都喝了很多，接下来的事，韩阳自己这会儿都记不清了。
一定是人质们趁着马匪们醉酒，偷偷跑了，可是，明明那些人都被捆着、明明有看守，怎么会，怎么会……
韩阳懵了一会，回过头来叫道，“他们跑不远。”待看到旁边那些同伙们的表情时，韩阳突然明白，这个时候去追，不是来不来得及的问题，而是眼下这局面，已经没有马匪愿意去追了。
韩阳听到有人道，“这周围都是山，往山里头一钻，可上哪儿找去。”又有人小声道，“这么冷的天……”
韩阳大声道，“这可都是钱啊！”说完，他率先解开拴在木屋附近树上的马，翻身上马，冲着众马匪道，“快，快去芜村。”
芜村还有人质，仍然能利用他们向祈县要求赎金，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能捞着一点是一点吧。韩阳这么想着，打马向着芜村的方向而去。
营地的其他马匪们，有几个也骑上马追随韩阳而去，而那些没有马的小喽啰们，互相看着，谁也没有动地方。
有人道，“……咱们也去吗？”
有人小声道，“我，我不想去了。”
有人问，“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那伙人全都跑了，怎么完全不知道呢。”
有人应道，“若是叫咱们知道，他们还跑得了吗？”
有小喽啰见此时的营地里已经没有了小头目，就犹豫着道，“我，我，我想回家……”说完，他从其他人的眼神里，看出了同样的想法。
一部分小喽啰已经不想再在城外呆下去了，也已经不再贪恋那没到手的银财了，他们的想法已经改变，想离开，想回去。
有人道，“反，反正人质都没了，还能再得着啥呢，不如，不如……”
有人担心地问道，“那，那要是日后事发，咱们……”
有人一挥胳臂，“未必能追到咱们头上，再说了，咱们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干，”那人强调着，“不就是，不就是跟在后面么，再说了，都蒙着脸，我可连声儿都没怎么出，都不认识我，都不认识我。”
有人摸了摸缠在衣服里那分得的绢帛，左右看看，小声道，“我，我，我不干了。”然后掉头就跑。
营地里的马匪小喽啰有十人，随着一个人的跑走，余者互相看看，各自的眼神都在说着“走吧，走吧”。他们纷纷离开木屋，都撒丫子往树林里跑去，他们的目的地，此时都是“回去”。
正往芜村赶去的韩阳，不知道这时候祈县城东门外的马匪营地，已经是人去屋空。
待韩阳等人赶到芜村，村口大道上看不到人影，他顿时心里慌乱，人呢？人呢？该有人把守村子才对啊。
进了村，韩阳大声吆喝道，“人呢？人呢？”
听到声音，三名蒙着面的马匪从一处院子里闪了出来，一见韩阳，连忙扑过来说道，“大哥，大哥，不好了……”
韩阳不等那几个人说是什么“不好了”，他急着问道，“人呢？人质呢？”
那几个小喽啰都道，“跑了……昨晚上……”
韩阳跳下马，往关押人质的院子跑去。
看到屋子里的绳子、留有撬过痕迹的窗户和院墙边堆着的石头、木凳等物，韩阳就知道，昨晚，芜村那些被关着的人质们也逃了，逃进周围的山里。
韩阳回身怒道，“怎么能让他们跑了呢！那么多人呢，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那几个小喽啰看看韩阳，又瞄瞄旁边提着刀的马匪老七，纷纷小声道，“以为他们跑不了的，明明都锁着……”
韩阳问，“没人看守？都喝醉了睡觉去了？”
小喽啰们不敢答腔。
韩阳气得跺脚，“大意了，大意了！”
有人小声问，“大哥，现在怎么办？”
韩阳这时注意到，原本留守在芜村的该有十余名马匪，其中还有最早入伙的几个亲信之人，而现在，只剩下眼前的三个小喽啰。
韩阳问道，“其他弟兄们呢？”
小喽啰们互相看看，都道，“不知道，我们一早起来，就，就已经是现在这样了……”
韩阳心里清楚，人质们是昨晚趁黑逃走的，天亮后，发现人质不见，有的马匪一见这情况，就也跑掉了。韩阳小声道，“怂货，蠢货。”
又有人问，“大哥，现在怎么办……”
韩阳之前发愁于该怎么从祈县取得赎金，眼下，人质一个都没了，身边只剩下这么几个同伙，还能做什么？韩阳也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把现在还跟随在身边的马匪亲信老五、老七几个叫到眼前，韩阳小声向他们道，“之前从城里偷出来，然后叫老三、老四运出去发卖的那两车布，约定他们卖得了钱之后去桂镇。眼下这情况，人质都跑光了，向祈县怕是要不出什么了。咱们几个分开走，在桂镇碰面。”
说完，韩阳看着马匪老五、老七，强调道，“放心，老三和老四一定都会去桂镇，咱们在那儿分钱。”
这时候，这几个亲信也只能听韩阳的话。
韩阳又道，“这还好哩，分钱的人少呢。”
商量好了，韩阳和其余几个马匪小头目，各自掉转马头，向着不同的方向策马而去，等村子里那几个小喽啰听到动静追出来时，马蹄声渐远，人影都看不见了。
那几个小喽啰面对着空荡荡的芜村，哭丧着脸互相看着，然后有人道，“快跑吧，还不跑，等着被祈县的衙役们抓到，那可就完喽。”
这话一出，余下那几个马匪小喽啰，各自逃窜而去。
此时的祈县，还不知道城外发生的这场变故。
酉时左右，陆星巡城回到东门，有守城军见他来，递了一块干粮给他，陆星拿着干粮，边啃边问道，“城外边怎么样，有什么动静吗？”
有人答道，“没有，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有守城军笑道，“之前城里还传说今天马匪们要来攻城呢，咳，害得老子白担心一场。”
有人凑过来小声问陆星，“六爷，你说他们到底会不会来攻城啊，今儿都腊月二十九了。这个年还过不过得了。”
此时陆星并不能确定，说道，“甭管他们来不来攻城，咱们把城守好，叫他们啊，进不来。”
从周围守城军的神色里陆星能察觉得到，有人还是害怕的，怕马匪人数众多，真的来攻城，担心抵挡不住，毕竟这些守城军也都只是普通百姓，而并非见过两军对峙场面的边关将士。
陆星这时有意大声笑着道，“莫慌，有我在呢，什么马匪都不怕。”
守城军里顿时有人响应道，“对，咱们还有六爷这个‘下山虎’，不怕。”
正说着话，忽然就听城墙上有人大声喊叫起来，“六爷，六爷！快来！那边树林里有情况！”
陆星听见，心头一紧，本能地想到马匪们有行动了。
有如脱免一般往城墙上窜去，陆星边跑边大声道，“上头的，小心冷箭，都小心！”
上到城墙上，陆星闪在箭垛后面向外望去，就见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人影在晃动，粗粗一看，人数还不少，陆星顿时紧张起来，一扭身向着城墙下大声道，“拿着弓的都上来！”
听到陆星的号令，城墙下那些背着箭的守城军们纷纷带好盾牌往城墙上涌去。
等到树林中的人影出现在林边，陆星仔细观瞧，开始觉得不太对，那些人是手持武器，但再一看，拿的不过是些木棍等物，他们也统统没有蒙面，个个穿得破烂，也不像之前的马匪们，起码是齐整的布衣。
陆星大声喝令守城军们戒备，他则提锏在手，站到了两个箭垛之间的凹处，他的身影顿时显露在城外那些人的眼中。
一见城墙上出现人影，那些人顿时加快脚步，都往城东门的方向奔来。倾刻间，那些人已经跑近了，陆星一看，都是青壮年男子，约有六十余人，他心中一动，莫非……
这时，陆星认出了人群中身穿单衣的孙队正，城墙上的其他守城军们，这时也都看到了他，大家纷纷喊了起来，“看，是孙队正。”，“是队正。”“不是马匪，是孙队正。”
孙队正早就辨认出了城墙上站着的是陆星，他像是见到了亲人似地拼命挥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声叫道，“六爷，六爷，是我啊。”
陆星心中的第一个念头是他们逃出来了，太好了！
城墙下，孙队正又是咳又是喘，顺过气来之后说道，“六爷，六爷，我们逃出来了，马匪们不见了，跑了。”
说是这么说，这伙逃出来的人质们还是很担心，害怕后面会有追来的马匪，在这个时候冲出来对他们不利，大家都急切地想进到县城里来。
陆星站在城墙上，向下望着那群聚集在城门外的人。
他们真的都只是被马匪抓做人质的灾民吗？万一有马匪混在其中，潜进城来，再跟城外的马匪里应外合，那时……这个念头从陆星的脑海里闪过。
不把这些人放进城，陆星做不到，这么多人里一定有普通百姓，不让他们进城，万一城外还有残余的马匪，岂不是刚逃出火坑又进了油锅。
让这些人去芜村暂居？也不妥，马匪们也有可能再回到芜村，到那时这些平民们又会掉进贼窝。
就在陆星思考的功夫，有守城军问道，“六爷，开城门吗？”
不等陆星回答，就有守城军道，“让他们进来，万一里面混得有马匪……”
陆星暗想果然，并不只是我一个这么担心。
想到之前在齐云观里所做的，陆星说道，“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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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质，那些人质，不见了！”
韩阳顿时懵了，爬起来问道，“怎么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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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在草棚里的人质们都不见了，地上只剩下一堆捆人的绳子，望着两间空空的草棚，韩阳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他回身问其他同伙，“人呢？人呢？怎么全都不见了！昨天晚上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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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阳懵了一会，回过头来叫道，“他们跑不远。”待看到旁边那些同伙们的表情时，韩阳突然明白，这个时候去追，不是来不来得及的问题，而是眼下这局面，已经没有马匪愿意去追了。
韩阳听到有人道，“这周围都是山，往山里头一钻，可上哪儿找去。”又有人小声道，“这么冷的天……”
韩阳大声道，“这可都是钱啊！”说完，他率先解开拴在木屋附近树上的马，翻身上马，冲着众马匪道，“快，快去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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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的其他马匪们，有几个也骑上马追随韩阳而去，而那些没有马的小喽啰们，互相看着，谁也没有动地方。
有人道，“……咱们也去吗？”
有人小声道，“我，我不想去了。”
有人问，“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那伙人全都跑了，怎么完全不知道呢。”
有人应道，“若是叫咱们知道，他们还跑得了吗？”
有小喽啰见此时的营地里已经没有了小头目，就犹豫着道，“我，我，我想回家……”说完，他从其他人的眼神里，看出了同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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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一挥胳臂，“未必能追到咱们头上，再说了，咱们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干，”那人强调着，“不就是，不就是跟在后面么，再说了，都蒙着脸，我可连声儿都没怎么出，都不认识我，都不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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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里的马匪小喽啰有十人，随着一个人的跑走，余者互相看看，各自的眼神都在说着“走吧，走吧”。他们纷纷离开木屋，都撒丫子往树林里跑去，他们的目的地，此时都是“回去”。
正往芜村赶去的韩阳，不知道这时候祈县城东门外的马匪营地，已经是人去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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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阳问道，“其他弟兄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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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韩阳看着马匪老五、老七，强调道，“放心，老三和老四一定都会去桂镇，咱们在那儿分钱。”
这时候，这几个亲信也只能听韩阳的话。
韩阳又道，“这还好哩，分钱的人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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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小喽啰面对着空荡荡的芜村，哭丧着脸互相看着，然后有人道，“快跑吧，还不跑，等着被祈县的衙役们抓到，那可就完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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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祈县，还不知道城外发生的这场变故。
酉时左右，陆星巡城回到东门，有守城军见他来，递了一块干粮给他，陆星拿着干粮，边啃边问道，“城外边怎么样，有什么动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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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守城军笑道，“之前城里还传说今天马匪们要来攻城呢，咳，害得老子白担心一场。”
有人凑过来小声问陆星，“六爷，你说他们到底会不会来攻城啊，今儿都腊月二十九了。这个年还过不过得了。”
此时陆星并不能确定，说道，“甭管他们来不来攻城，咱们把城守好，叫他们啊，进不来。”
从周围守城军的神色里陆星能察觉得到，有人还是害怕的，怕马匪人数众多，真的来攻城，担心抵挡不住，毕竟这些守城军也都只是普通百姓，而并非见过两军对峙场面的边关将士。
陆星这时有意大声笑着道，“莫慌，有我在呢，什么马匪都不怕。”
守城军里顿时有人响应道，“对，咱们还有六爷这个‘下山虎’，不怕。”
正说着话，忽然就听城墙上有人大声喊叫起来，“六爷，六爷！快来！那边树林里有情况！”
陆星听见，心头一紧，本能地想到马匪们有行动了。
有如脱免一般往城墙上窜去，陆星边跑边大声道，“上头的，小心冷箭，都小心！”
上到城墙上，陆星闪在箭垛后面向外望去，就见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人影在晃动，粗粗一看，人数还不少，陆星顿时紧张起来，一扭身向着城墙下大声道，“拿着弓的都上来！”
听到陆星的号令，城墙下那些背着箭的守城军们纷纷带好盾牌往城墙上涌去。
等到树林中的人影出现在林边，陆星仔细观瞧，开始觉得不太对，那些人是手持武器，但再一看，拿的不过是些木棍等物，他们也统统没有蒙面，个个穿得破烂，也不像之前的马匪们，起码是齐整的布衣。
陆星大声喝令守城军们戒备，他则提锏在手，站到了两个箭垛之间的凹处，他的身影顿时显露在城外那些人的眼中。
一见城墙上出现人影，那些人顿时加快脚步，都往城东门的方向奔来。倾刻间，那些人已经跑近了，陆星一看，都是青壮年男子，约有六十余人，他心中一动，莫非……
这时，陆星认出了人群中身穿单衣的孙队正，城墙上的其他守城军们，这时也都看到了他，大家纷纷喊了起来，“看，是孙队正。”，“是队正。”“不是马匪，是孙队正。”
孙队正早就辨认出了城墙上站着的是陆星，他像是见到了亲人似地拼命挥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声叫道，“六爷，六爷，是我啊。”
陆星心中的第一个念头是他们逃出来了，太好了！
城墙下，孙队正又是咳又是喘，顺过气来之后说道，“六爷，六爷，我们逃出来了，马匪们不见了，跑了。”
说是这么说，这伙逃出来的人质们还是很担心，害怕后面会有追来的马匪，在这个时候冲出来对他们不利，大家都急切地想进到县城里来。
陆星站在城墙上，向下望着那群聚集在城门外的人。
他们真的都只是被马匪抓做人质的灾民吗？万一有马匪混在其中，潜进城来，再跟城外的马匪里应外合，那时……这个念头从陆星的脑海里闪过。
不把这些人放进城，陆星做不到，这么多人里一定有普通百姓，不让他们进城，万一城外还有残余的马匪，岂不是刚逃出火坑又进了油锅。
让这些人去芜村暂居？也不妥，马匪们也有可能再回到芜村，到那时这些平民们又会掉进贼窝。
就在陆星思考的功夫，有守城军问道，“六爷，开城门吗？”
不等陆星回答，就有守城军道，“让他们进来，万一里面混得有马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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