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祈县65-聚
林子心原本想出城上山去，砍些柴，找找草药，顺便采些野菜，他把竹背篓、柴刀和麻绳都准备好了，这时，天色变了，原本还明朗的天空，变得越来越阴沉，浓云密布，还起了风。林子心决定改天再上山。
在灶间里盘查家里所剩的柴、炭，还有盐、米、油等物，林子心想着该再屯一些，还要储些干菜和腌肉，要置备下整个腊月的日常所需。一边检点着，林子心一边想该跟他商量商量。
把晾干的衣服收好，林子心坐到了窗下的短榻上，原本想读一会书，心里总觉得有件事，想了想，他把戴在身上的芙蓉佩拿了出来。
戴在身上，总怕会不小心失落在外面，街上，或者是山上，如果是掉在外头了，再找起来可就难了。林子心思量再三，决定还是把这珍贵之物放在家里。现在陆星已经知道此物，他不会再动，这个家有他，反倒不用担心丢东西。
手里摩挲着芙蓉石光润的质地，林子心回想起了这枚芙蓉佩的来历。
这芙蓉佩，本是一对，原是五皇子李旭的生母刘才人所有，得到这对芙蓉玉佩的时候，刘氏还在太子府里为侍妾。
生下太子的第五个孩子，刘氏仍然没有多少宠爱，那时的太子，现在的崇安帝，还是不怎么往她住的秋梧苑里去，刘氏的日子，过得凄清寂寞。
一个不受宠的侍妾，一年到头，除了四时大节，按例赏赐些物品之外，刘氏得不着什么好物儿，她的衣裳首饰，跟外头的平民百姓相比，那自然是好的，然而跟皇城里那些受宠的妃子、姬妾们相比，就寻常了。
那年，李旭五岁，要入皇家的太学院读书。太子的第一、第二和第四子开蒙时，都是太子亲自挑选教师，第一次进太学院，也是太子亲自送去。到了李旭这儿，就只安排由宦官送入学里。为着祝贺李旭入学读书，太子赏赐了一些珠宝和绸缎给刘氏，这其中，就有一对用芙蓉石雕成的平安扣。
芙蓉石本不是多么名贵的宝石，不过这对平安扣，到底是皇家御用，质地、色泽都是上佳。拿到这对平安扣，刘氏看到那漂亮的仿佛杏花花瓣般的粉红色，一下子就想到了李琳琅和广种杏花的林府。
刘氏用心挑选颜色丝线，编了结，配了穗子，把这两块芙蓉石做成了一对可以挂在腰间当禁步的饰物，然后把它们送给了金兰闺蜜李琳琅。刘氏的本意是，这芙蓉石是雕成平安扣的模样，带在身边，求个“出入平安”的好意头。
得到芙蓉佩之后，李琳琅先是自己戴着，因是一对，后来，她就把这对芙蓉佩分别转赠给了她的两个儿子，子悠和子心。之后，每当外出游学行医的时候，这两兄弟就会随身佩戴着芙蓉佩。
后来，因被宫人告发在宫中施行巫盅之术，刘才人被秘密处死，所居宫殿被封，她的所用之物被尽数烧毁，一件不留。事发时，李旭第一时间被送到了皇后那儿。
李琳琅虽然知道刘才人极大可能是被人诬告，但是圣上雷霆之怒，处置的又快又急，根本连个申辩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事后，李琳琅心疼李旭，孩子被送走的急，身边连一件生母的纪念之物都没能留下。
李琳琅身边倒是有一些刘才人所赠之物，有刘才人亲手做的针线，缝的腰带、绣的丝帕，还有刘才人所赠与的几件首饰。这些物品，李琳琅都整理出来，替李旭先存着。她不敢马上转交给李旭，因为担心巫盅之事在过了之后会被旧事重提，那些物品会再度牵连李旭，打算等李旭成年之后再说。
那对芙蓉佩，林家兄弟依旧戴着，李琳琅叮嘱儿子们，要他们好好爱惜，那芙蓉佩上有着刘才人和李琳琅共同的对孩子们的平安祈愿。
六年前的三月，林子心计划往江南道游学行医，随行所带之物里，除了出门时必带的犀角印，他还带上了他的那枚芙蓉佩。结果，两个月之后，就是那场震惊天晟的皇子投毒案和林府的无名大火。
林府的一切，全都烧毁在那场大火里，包括人。
这下，林子心的身边，也只剩下了犀角印和芙蓉佩这两件纪念物了，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想想，得亏把芙蓉佩带在身边出的门，否则，必会烧毁在那场大火里，只剩下一点儿灰烬。
想到此，林子心凄然地笑了笑，手中之物，就是娘亲留给他唯一的纪念。
我还有机会见到李旭吗？可能没有了吧。
就算还有机缘让隐姓埋名的林子心能再见到五皇子，林子心也不打算把芙蓉佩给他，这现在也是他娘留给他的唯一的念想，相信李旭也不会讨还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林子心起身，小心地把芙蓉佩收进柜子里。
几天之后，新大氅做好了，陆星拿回来，让林子心先试穿。
大氅的面料是深蓝色的，黑布镶边，内里衬着兔皮，还带风帽，暖和，穿在身上也不觉得重。林子心用陆星送的玉簪束起长发，穿起大氅，自己看了看，对陆星说道，“……会不会太招摇了。”
“招摇什么，家常衣裳罢了，不过就是一点兔皮。暖和吗？暖和吗？”陆星说道，这些天林子心都一直戴着他送的玉簪子，他心里很高兴。
左右打量半晌，陆星满意道，“嗯，真好看，合适。这一天冷似一天的，你出门时好穿了。”
自此往后，陆星一直都很喜欢亲手打扮他的相伴，他去绸缎店和布店里挑面料花色，做新衣裳给林子心，也喜欢买各式各样的发簪、发冠，还有荷包、玉佩、扇子等饰物，他自己不用，都是给林子心的。为此，陆星没少被身边的朋友们起哄调侃。
后来时，李旭见了，每每调侃陆星，“也就亏是子心，怎么打扮都好看，你就瞎整吧，也得亏是他，不生气，不嫌弃，他还愿意穿。”
陆星不客气地反嘲回去，“与你们有甚相关，那是我的人，我就乐意！天下第一美人，我爱怎么打扮他就怎么打扮，哼。”
进了十一月，陆星衙门里的事务变少了，外出喝酒应酬的事渐渐多了起来，有时人请他，有时他请人。
这时林子心上街，发现祈县街头，往来商队明显减少，县城里的居民也少了一些。
从邻居那里，林子心了解到，在祈县，有不少外地人专门到本地这里来做生意，县城里的客栈、酒楼、花楼，有一半左右都是外地人过来开的，专门做经过这里的客商们的生意，除了这些，本地的酒坊、油坊等，也有外地人开设的。
邻居告诉林子心道，“我们这里，就是个中转站，南来的北往的，都要打从这里经过，本地的客栈、车马店和酒楼的生意特别好做，人客多呀，都得住店，得吃饭。再就是与酒楼、客栈相关的那些营生，生肉铺、油坊、酒坊、粮栈等等，还有就是花楼了，本县的花楼可是远近驰名，寻芳巷和留花街上那些连成片的楼宇，住满了各地来祈县做生意的歌伎、舞伎，连带着说书、唱曲儿、杂耍艺人，也有生意。”
每年年末，这些外地人就都要各自回家过年，加之路途遥远，从十月中旬起，有些人就暂时歇业，起程回老家了。
邻居道，“现在这时节，往来运货的商队渐渐都要暂停，他们也该各自回家，准备过年。经营酒楼、花楼的那些外地人，他们也要回家乡去了。都要回家过年嘛。等到来年开春，这些人就又都回来了，到那时，县城里就又会热闹红火起来。”
林子心点点头，“原来如此。”
邻居又道，“本县也有些人是在外地讨生活，当雇工、做生意、当学徒，那些在外地的人啊，过不了多久，就也该回来喽。”
这天晚上，陆星提前向林子心报备，说他明天要跟衙门里的同僚们喝一顿酒。
这顿酒，算是县衙里文书、衙役、捕快们的年尾酒，大家又共事了一年，每年的这个时候便会聚在一块儿好好喝顿酒。本县的衙门里有好几个当差的是外地人，年末了要各自回老家去，这顿酒，是一年了，同僚们彼此对对方的慰问、对自己辛苦一年的犒劳，也是一顿践行酒。
这顿酒不是由谁请客，而是参与的大家一块掏钱凑份子，今年也不上酒楼，是大家一起去采办菜蔬酒肉，交到衙门的公厨里，让公厨上的厨师来做，酒席就摆在县衙后院的公厨里。这算是一个共同参与的活动，因此每年的这顿酒都办得很热闹。
陆星告诉林子心，酒钱份子他已经交了，酒肉也采办的差不多了，明天傍晚时分开席，“每年的这顿酒都会喝到很晚，有时几乎喝通宵，而且只有我们自己人，没有外人在，都是敞开了喝。若是喝多了，就不回去，睡在衙门值守房里。我要是明天喝多了，我就不回来闹你了，先跟你说好，我可没上别处去啊，我就在衙门里。”
林子心点头，“我知道了。”
次日一早，陆星收拾停当，上衙门去了，知道他这一整天都不会回来，也不在家吃饭，林子心便出城上山去了。
酉时时分，已经吃过晚饭的林子心，上街买东西，回来的路上，正好路过张顺张大爷的茶摊，林子心便过去行礼问安。
张大爷一见林子心，很高兴，顾不上拉家常，就对林子心说道，“木子，正好你来，我这有桩事正犯愁，你能帮帮我吗？”
林子心一听便道，“你只管吩咐我，只不知是何事。”
原来，陆星平日里，除了照顾张大爷的茶摊生意，还时常帮着张大爷这个鳏夫，做些粗活、重活，打柴、挑水，若有大雨，雨后他必去张大爷家查看屋顶等等。有陆星这个榜样带头，其他县衙里的差役、守城军等，亦都会出手帮忙，照顾帮扶县城里其他的鳏寡老人们。
张大爷道，“平日里尽受那些孩子们的照顾，这一年到尾，也想表表心意，”老人准备了一些精致茶果，要送给差役们吃，只是没想到今天众人都在县衙里喝酒。
张大爷把装着茶果的竹篮交给林子心，说道，“该是我送过去，正好他们吃酒，这是可以下酒的点心。但是我啊，这辈子就没踏进过县衙的大门，那里，刀兵气太重，我啊，怵得慌，怵得慌，腿就不敢往那门里迈。”
见老人说得认真，林子心也懂得一般老百姓没事不愿意往衙门里去的心理，他接过竹篮道，“我替你给送过去。”
张大爷笑了，“那好，那好。”
离开茶摊，林子心提着竹篮，看了看天色，心想这时候恐怕那些人已经开始喝酒了。这么想着，他往县衙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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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在身上，总怕会不小心失落在外面，街上，或者是山上，如果是掉在外头了，再找起来可就难了。林子心思量再三，决定还是把这珍贵之物放在家里。现在陆星已经知道此物，他不会再动，这个家有他，反倒不用担心丢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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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芙蓉佩，本是一对，原是五皇子李旭的生母刘才人所有，得到这对芙蓉玉佩的时候，刘氏还在太子府里为侍妾。
生下太子的第五个孩子，刘氏仍然没有多少宠爱，那时的太子，现在的崇安帝，还是不怎么往她住的秋梧苑里去，刘氏的日子，过得凄清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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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李旭五岁，要入皇家的太学院读书。太子的第一、第二和第四子开蒙时，都是太子亲自挑选教师，第一次进太学院，也是太子亲自送去。到了李旭这儿，就只安排由宦官送入学里。为着祝贺李旭入学读书，太子赏赐了一些珠宝和绸缎给刘氏，这其中，就有一对用芙蓉石雕成的平安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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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用心挑选颜色丝线，编了结，配了穗子，把这两块芙蓉石做成了一对可以挂在腰间当禁步的饰物，然后把它们送给了金兰闺蜜李琳琅。刘氏的本意是，这芙蓉石是雕成平安扣的模样，带在身边，求个“出入平安”的好意头。
得到芙蓉佩之后，李琳琅先是自己戴着，因是一对，后来，她就把这对芙蓉佩分别转赠给了她的两个儿子，子悠和子心。之后，每当外出游学行医的时候，这两兄弟就会随身佩戴着芙蓉佩。
后来，因被宫人告发在宫中施行巫盅之术，刘才人被秘密处死，所居宫殿被封，她的所用之物被尽数烧毁，一件不留。事发时，李旭第一时间被送到了皇后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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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琳琅身边倒是有一些刘才人所赠之物，有刘才人亲手做的针线，缝的腰带、绣的丝帕，还有刘才人所赠与的几件首饰。这些物品，李琳琅都整理出来，替李旭先存着。她不敢马上转交给李旭，因为担心巫盅之事在过了之后会被旧事重提，那些物品会再度牵连李旭，打算等李旭成年之后再说。
那对芙蓉佩，林家兄弟依旧戴着，李琳琅叮嘱儿子们，要他们好好爱惜，那芙蓉佩上有着刘才人和李琳琅共同的对孩子们的平安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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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林子心的身边，也只剩下了犀角印和芙蓉佩这两件纪念物了，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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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氅的面料是深蓝色的，黑布镶边，内里衬着兔皮，还带风帽，暖和，穿在身上也不觉得重。林子心用陆星送的玉簪束起长发，穿起大氅，自己看了看，对陆星说道，“……会不会太招摇了。”
“招摇什么，家常衣裳罢了，不过就是一点兔皮。暖和吗？暖和吗？”陆星说道，这些天林子心都一直戴着他送的玉簪子，他心里很高兴。
左右打量半晌，陆星满意道，“嗯，真好看，合适。这一天冷似一天的，你出门时好穿了。”
自此往后，陆星一直都很喜欢亲手打扮他的相伴，他去绸缎店和布店里挑面料花色，做新衣裳给林子心，也喜欢买各式各样的发簪、发冠，还有荷包、玉佩、扇子等饰物，他自己不用，都是给林子心的。为此，陆星没少被身边的朋友们起哄调侃。
后来时，李旭见了，每每调侃陆星，“也就亏是子心，怎么打扮都好看，你就瞎整吧，也得亏是他，不生气，不嫌弃，他还愿意穿。”
陆星不客气地反嘲回去，“与你们有甚相关，那是我的人，我就乐意！天下第一美人，我爱怎么打扮他就怎么打扮，哼。”
进了十一月，陆星衙门里的事务变少了，外出喝酒应酬的事渐渐多了起来，有时人请他，有时他请人。
这时林子心上街，发现祈县街头，往来商队明显减少，县城里的居民也少了一些。
从邻居那里，林子心了解到，在祈县，有不少外地人专门到本地这里来做生意，县城里的客栈、酒楼、花楼，有一半左右都是外地人过来开的，专门做经过这里的客商们的生意，除了这些，本地的酒坊、油坊等，也有外地人开设的。
邻居告诉林子心道，“我们这里，就是个中转站，南来的北往的，都要打从这里经过，本地的客栈、车马店和酒楼的生意特别好做，人客多呀，都得住店，得吃饭。再就是与酒楼、客栈相关的那些营生，生肉铺、油坊、酒坊、粮栈等等，还有就是花楼了，本县的花楼可是远近驰名，寻芳巷和留花街上那些连成片的楼宇，住满了各地来祈县做生意的歌伎、舞伎，连带着说书、唱曲儿、杂耍艺人，也有生意。”
每年年末，这些外地人就都要各自回家过年，加之路途遥远，从十月中旬起，有些人就暂时歇业，起程回老家了。
邻居道，“现在这时节，往来运货的商队渐渐都要暂停，他们也该各自回家，准备过年。经营酒楼、花楼的那些外地人，他们也要回家乡去了。都要回家过年嘛。等到来年开春，这些人就又都回来了，到那时，县城里就又会热闹红火起来。”
林子心点点头，“原来如此。”
邻居又道，“本县也有些人是在外地讨生活，当雇工、做生意、当学徒，那些在外地的人啊，过不了多久，就也该回来喽。”
这天晚上，陆星提前向林子心报备，说他明天要跟衙门里的同僚们喝一顿酒。
这顿酒，算是县衙里文书、衙役、捕快们的年尾酒，大家又共事了一年，每年的这个时候便会聚在一块儿好好喝顿酒。本县的衙门里有好几个当差的是外地人，年末了要各自回老家去，这顿酒，是一年了，同僚们彼此对对方的慰问、对自己辛苦一年的犒劳，也是一顿践行酒。
这顿酒不是由谁请客，而是参与的大家一块掏钱凑份子，今年也不上酒楼，是大家一起去采办菜蔬酒肉，交到衙门的公厨里，让公厨上的厨师来做，酒席就摆在县衙后院的公厨里。这算是一个共同参与的活动，因此每年的这顿酒都办得很热闹。
陆星告诉林子心，酒钱份子他已经交了，酒肉也采办的差不多了，明天傍晚时分开席，“每年的这顿酒都会喝到很晚，有时几乎喝通宵，而且只有我们自己人，没有外人在，都是敞开了喝。若是喝多了，就不回去，睡在衙门值守房里。我要是明天喝多了，我就不回来闹你了，先跟你说好，我可没上别处去啊，我就在衙门里。”
林子心点头，“我知道了。”
次日一早，陆星收拾停当，上衙门去了，知道他这一整天都不会回来，也不在家吃饭，林子心便出城上山去了。
酉时时分，已经吃过晚饭的林子心，上街买东西，回来的路上，正好路过张顺张大爷的茶摊，林子心便过去行礼问安。
张大爷一见林子心，很高兴，顾不上拉家常，就对林子心说道，“木子，正好你来，我这有桩事正犯愁，你能帮帮我吗？”
林子心一听便道，“你只管吩咐我，只不知是何事。”
原来，陆星平日里，除了照顾张大爷的茶摊生意，还时常帮着张大爷这个鳏夫，做些粗活、重活，打柴、挑水，若有大雨，雨后他必去张大爷家查看屋顶等等。有陆星这个榜样带头，其他县衙里的差役、守城军等，亦都会出手帮忙，照顾帮扶县城里其他的鳏寡老人们。
张大爷道，“平日里尽受那些孩子们的照顾，这一年到尾，也想表表心意，”老人准备了一些精致茶果，要送给差役们吃，只是没想到今天众人都在县衙里喝酒。
张大爷把装着茶果的竹篮交给林子心，说道，“该是我送过去，正好他们吃酒，这是可以下酒的点心。但是我啊，这辈子就没踏进过县衙的大门，那里，刀兵气太重，我啊，怵得慌，怵得慌，腿就不敢往那门里迈。”
见老人说得认真，林子心也懂得一般老百姓没事不愿意往衙门里去的心理，他接过竹篮道，“我替你给送过去。”
张大爷笑了，“那好，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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